本来阮凝香身体不舒服,并没有想做什么。
如今刚成婚两天,这人就又是下泻药,又是下迷药。
下次她不注意,这人是不是能直接把春雪刀,架到她脖子上来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
她是找相公,不是在找危险。
这人连翻的举动,还是让阮凝香有了几分不快。
阮凝香将他从被子里扯了出来,言子瑜脸上有火气,一把又扯回被子,躺下。
明明热的额头都冒出汗来了,还死抱着被子不放,像是贞洁烈妇。
阮凝香瞬间被他倔强的模样逗笑了。
她喜欢这人,一眼见到就被他深深吸引。
就像她母亲当年遇见她落难的父亲一样,不过是雪地里递过一只手,她父亲就跟着她母亲走了。
她不惜得罪屠三救了他,要他以身相许,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这会儿,她不想来强硬的手段。
她觉得可能这人并没认识到自己的英雄救美之举,帮了他多大的忙。
便耐着性子,把危害给他掰扯了一遍。
“这屠三不是什么好人,我父亲对他有救命之恩,还给他三当家的位置,结果他为了利益,暗地里出卖我父亲,导致我父亲和老六当家的,老七当家的,都死在了四年前的那场围杀里。”
言子瑜听说过那场事故,也知道老二当家的文韬武略,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如果当年没死,恐怕这整个南境就该改成了南境国了。
言子瑜微眯着眼眸,“既然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报仇?”
“你以为我们不想报仇?”阮凝香语调攀升,有恨意流出,“只是,当年一事,我们这边元气大伤,屠三身边又一直有个武功高强的看门狗!”
想起自己父亲的死,母亲病重还要尽量维护着云渡山,她当年也不过才十二岁,山里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能怎么办。
从那时起,她开始苦练刀法,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只是,随着她的长大,屠三的势力也逐渐壮大。
阮凝香隐了隐心里的情绪,“我说这些,就是想提醒你,屠三是个恩将仇报的人,你得罪过他,如今又是我的人,他看你定然百般不顺眼,你虽在这云渡山,有我的人在帮他你,但也要小心点,尽量躲着他点走。”
“知道了。”言子瑜避开她的视线,背过身。
身旁的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他不敢再对她做什么手脚。
不过,她的一番话,到是提醒到他了。
云渡山暗地里再乱,表面还是阮大当家的当家。
如果,他丢颗石子进去,搅乱这表面的平静,狗咬狗,自相残杀呢?
只是,他要先取得眼前人的信任。
……
阮凝香继承了她父亲二当家的职位,就要学着怎么管理云渡山。
她每天都要往她母亲那里跑。
言子瑜被关得闷了,想出去走走,阮凝香没太拦着,不过一直叫阿玥以保护之名,跟着他。
阮凝香回来后会问行踪。
不过,还好这人最近挺乖,都只在凌云山溜达。
偶尔还给山里的人家,看看病,医术好像还不错。
只要听话,阮凝香便任由着他去了。
言子瑜自然不会那么听话,他给人看病的时候,趁机摸清地形、防卫和山里的情况。
同时,他写的药方上的药,用的是特殊的药材,山上没有,需要去云溪城的药铺里去抓。
方子上有暗语,他给在云溪城里他的影子,传了消息出去。
他的影子也顺势传了消息进来。
转眼,阮凝香接管了云渡山有月余,山里的防卫,他们这边的护卫人数,以及屠三一党,她心里有了数,也越发觉得不好对付。
最近一直在苦恼怎么才能暗杀了屠三那个王八蛋。
一道惊雷,撕裂了黑沉沉的天空,什么时候阴天的她都没注意。
阮凝香收起她父亲留下的那张南境地形防卫图。
就听到阿玥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屠三和姑爷撞上了。”
“什么?”阮凝香急忙起马,“人在哪?”
“云渡桥,姑爷给那里的一个护卫看病,屠三好像故意在那等着他的,是一个护卫赶紧过来通风抱的信。”
风雨欲来,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阮凝香赶得急,连个斗笠都没带,骑着马,顶着风雨一路往云渡桥赶了过去。
“姑爷人呢?”阮凝香跳下马,满脸焦急。
守在云渡桥的护卫,都是阮大当家培养的自己人,他递过伞,“已经回去了。”
阮凝香浑身已经湿透,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怎么回事?屠三没为难他么?”
“为难了。”护卫想了想又说,“但也没为难。”
阿玥牵着马,同样身上淌着水,“说话说清楚!”
“就是姑爷和三当家的玩了几把赌局,玩着玩着,三当家的突然闹肚子,就着急先离开了。”
阮凝香皱了下眉,“姑爷现在人呢?”
“回去了。”护卫道。
阮凝香又翻身上马,冒着雨赶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言子瑜正坐在桌案前画画。
听到动静,撩了一下眼皮。
就瞧见飘白的暴雨下,一道纤细的红色身影推门走进来,“夫人这是赶着雨回来的?”
秋天的雨已经很凉,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冻得阮凝香唇色苍白,“我听护卫说你遇到屠三了。”
言子瑜只是随意一眼,便又低头画画,“嗯,想躲没躲开,就遇到了。”
阮凝香绕到屏风后面,脱了一身湿衣服,拿着布巾擦着雨水。
“明天开始我再多派几个护卫跟着你……”
阮凝香鼻子痒痒的,说话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言子瑜皱了一下眉,偏头过来,就看到围着的屏风上,落下纤细的影子。
那身影婀娜而修长。
他沉郁的目光在屏风是停留了一秒,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画上的字,落了一滴墨汁,脏了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