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饭,他被她按倒在床上,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相公说过,会让我欺负回来的。”阮凝香坐在他身上,手里拿着一根红绸,脸上漾着坏坏的笑,“相公这是想说话不算话么?”
“哪能。”楚煜主动将手递到她面前,“闺房之乐而已,夫人若是觉得花样不够的话,改日我在找几个画本子,让夫人……”
阮凝香缠绕着他手腕的红绸用力一拉,紧的楚煜发出一声呜呼声。
片刻后,楚煜像当初被绑上山似的,被阮凝香五花大绑在了床上。
……
皇帝身体不好,早朝改成了三日一次。
阮凝香重新接管了皇卫司,太子党的领头人,也被关进了牢里。
季雄被皇帝封为了镇北将军,阮凝香为其送了行。
镇海将军赵阔接到太子的命令赶过来支援,如今卡在半途中,听到太子被废的消息,他一时不知是该返程还是进京的时候,收到了楚煜的一封加急信。
信里说,沿海线乃是重要防卫线,命赵将军万不可掉以轻心,再让东岛人有机可乘。
信里没有提及太子等其他消息。
楚煜并没有深究,同时也给了他一警告。
赵阔瞬间便什么都明白过来,又带着大部队返程。
京城的大门有皇卫司把守,京城里到处都是搜查莫如初的禁军。
莫如初一直未发现踪影,楚煜担心,那人会打阮凝香的主意,所以又是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阮凝香身边。
一早俩人准备进了宫,刚出了门,便遇到了带着禁军到处搜寻的六皇子楚辞。
六皇子目含敌意地走过来,“当初九弟说,指出暗卫营的人是莫统领,如今说暗卫营的幕后人又是这莫统领。
九弟既然和这莫统领曾经私交颇深,请问九弟,这莫统领逃了之后,会藏到哪里呢?”
话里带着明显苛和质疑。
不用问,也知道搜查毫无进展了,都堵在门口兴师问罪来了。
楚煜承认他被莫如初狠狠的算计了一道,就连如今艾草的生命都在受到莫如初的威胁,他同样想快点抓到莫如初。
“六哥抓了那么多暗卫营的人,不也是一点都没探出那幕后人是莫如初么?”
楚煜语气不善,转身拉着阮凝香坐上了马车。
阮凝香其实是有些话想和六皇子说的,看到俩人如今这势同水火的架势,估计说了,六皇子也会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一路进了宫,俩人直奔了天牢。
阮凝香说过想试试从沈砺川那里下手,说服他。
阮凝香没让楚煜跟在她进天牢。
楚煜也有自己的打算,俩人分头行动。
太子今日便会押入太庙,这会也被关在天牢,不过是独立的一间密闭的房子。
门外有重兵把守。
太子和太子妃被关押在了一处,患难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太子向他父皇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他父皇同意了。
太子是目前和莫如初接触最多的人,楚煜必须要见太子一面。
太子一看到楚煜那张脸,就像是发疯的藏獒,刚想扑过来撕咬,就被进屋的御林军拦了下来。
楚煜捻动了下扳指,薄凉的目光瞥着披头散发的前太子。
只站在门口幽幽开口道:“二哥如果还想解除体内的蛊毒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的好。”
暴躁如雷的前太子,一听蛊毒,像是想起了什么超级恐怖的事,脸色又是一变。
一身素白衣服的太子妃,相对要冷静一些,她拉过屋里仅有的一个板凳,又用袖子擦了擦,挤出一抹僵硬讨好的笑容。
“煜王不妨坐下说话。”
楚煜走过来,问了一些话。
天牢里。
一抹朝阳顺着天窗落了进来,墙角处,有一个木床,木床上蜷缩着裹在被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只是慢悠悠地抻了下筋骨。
阮凝香叫人把牢门打开,走了进去,站在了床头前,“沈将军。”
背对着外面的沈砺川几乎是弹跳着站起来的,身上的被子掉到了地上。
手脚上也没了禁锢着他的手链脚链。
之前那件破破烂烂的囚衣也被换成了干净的,原本健硕的身躯变得有些薄弱,衣服穿在身上有些松。
一只眼睛绑着纱布,露在纱布外肿胀的鼻梁上斜跨一道深色的鞭痕,嘴角周围长满了胡子,鞭痕的另一断,便藏在了胡子里。
沈砺川抿了下干裂的唇,有些局促地捡起被子,避开了阮凝香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本来应该早就来见你,只是太子当政,我也进不来。”阮凝香指了指他的眼睛,“伤严重么?”
“皮外伤而已。”沈砺川抱着被子说话,“六王爷已经派御医来过了。”
“嗯,有御医看过就好。”阮凝香能看出来,这牢房里已经有人关照了,应该也有楚煜的默认。
“幕后人还没抓到,你的卷宗没办法销案,一时半会可能出不去。”
沈砺川坐了下来,低声说:“我知道。”
阮凝香看到沈砺川有些颓废的神情,他是守护边疆的英雄,英雄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其实,作为朋友,你若是想出去,我到是有办法弄个假死,帮你弄出去。”阮凝香盯着他,“只是,我不能这么做。”
阮凝香又解释了句,“放你出去,你还会成为煜王的敌人。”
沈砺川嘴角扯动了下,再抬起头时,那只未受伤的眼里,带着明显的鄙薄,“要出去,我便要堂堂正正的出去,当逃兵、玩阴的那一套不是我沈砺川的作风。”
“我知道我和煜王在你们的眼里,是个为了目的,会使各种手段的人。”阮凝香咬了下唇,忽抬眸子,“可是,如果手段能让我们避开锋芒,减少不必要的战事,那么,我不在乎外人对我的评判,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沈砺川沉默着盯着阮凝香。
人还是熟悉的面容,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她了。
他记忆里,她是个会在深夜坐在城墙头上,对着月亮发呆的少女。
是那个受了欺负,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委屈的诏安县主。
还是那个,倔强又勇猛的阮将军。
就是偏偏不该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一再的利用身边人的眼前人。
陌生又疏远的感觉。
沈砺川道:“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是你利用的对象,曾经我,现在的六皇子。”
恐怕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含着目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