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牢里,楚煜被关进了沈砺川的隔壁。
一身白色囚服的沈砺川,脚链哗哗地响动着,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同样身穿白色囚衣的男人,盯着人仿佛确认了半天,“你怎么也进来了?”
“用得着你管!”楚煜狠狠挖了对方一眼。
钻进牢房,便盘腿而坐,靠着墙,闭目想对策。
阮凝香听到消息后,带着艾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便看到正准备回府的太子。
“煜王呢?”阮凝香跑了一路,此刻还有些微喘。
太子没答,反笑道:“诏安公主真是可悲。”
“你什么意思?”
太子靠近,“三年多前,诏安县主进宫,带了两个随从一名小丫鬟,公主可还记得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有话直说。”阮凝香当然知道,只是太子为何提这事?
“当初杀了他们的便是你的好情郎啊。”
阮凝香秀气的两道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
太子既然提这事,看来他并不知道,当年死的人,就早就叫楚煜换了,楚煜也根本就没瞒着这件事。
“你胡说!”阮凝香配合他,眼睛瞬间红了,伸手怒指着太子,“不可能是煜王。”
说完,转身跑了,边跑还还边念叨,不可能。
这几日,莫如初的尸体摆在牢房,一来二去,阮凝香和御林军混的有几分熟悉。
她塞了银子,守着的御林军,并没有怎么拦着他们。
她直接楚煜的牢房。
外面秋风气爽,牢房里暗无天日。
并排挨着的牢房,一户住着脏兮兮的沈砺川。
一户住着,一身白囚的九皇子楚煜。
阮凝香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心口还是狠狠揪了一下,一步一步走上前,“子瑜……”
沉思着楚煜,猛得抬起头来,俩人隔着冰冷的栏杆,楚煜拉上阮凝香的手,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阮凝香咬了咬唇,湿着眼眶,“当年馆驿着火,是你做的?”
楚煜又垂下了脑袋。
“是不是你?”阮凝香嘶吼出声。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太子?”楚煜捏着阮凝香的胳膊,抬眸问,“一定又是太子在搞鬼。”
“我就问你是不是?“阮凝香颤抖着声线,“子瑜别骗我!”
半晌,楚煜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被阮凝香敏感地捕捉到,瞬间泪流满面,激动的道:“你骗我!怎么可能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子瑜,你告诉我,不是,不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阮凝香鼻涕直流。
一旁的沈砺川不明所以地看过来,“怎么了?”
沉默着的楚煜,又恶狠狠地挖了隔壁一道石墙相隔的沈砺川一眼。
“他们怎么可能是你杀的?”阮凝香拼命摇头否认,任由眼泪滚动,“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阿香你听我解释,我当时也是逼不得已。”
一句不得已,阮凝香彻底崩溃,“我恨你,子瑜,我恨你!”
“阿香,护送北都世子离开这里吧,永远不要再回到这是非之地!”
望着逃离的身影,楚煜又缓缓地,一滴眼泪滑落下来,又狠狠地一拳打在墙上,石墙厚实而坚固。
墙那头沈砺川看不到人,“你真的有杀了他们么,还是你故意要把人支走?”
那头的楚煜又坐了下来,他在袖口掏出白色的帕子,将淌血的手指包扎了起来。
“真相是什么又能怎么样,如今在这牢里,什么也做不了。”楚煜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到头来,我们居然坐在了一起。”
阮凝香从牢里出来,整个人跟少了魂魄似的。
她去了永安殿偏殿,桌案上堆着的奏折像是永远批阅不完的小山。
皇帝手里拿着一份折子,“消息到是挺快。”
皇帝把手里的折子,递给了阮凝香,“你先看看吧。”
阮凝香拿了过去,折子上,都是指认楚煜这两年的所作所为。
皇帝道:“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阮凝香又将折子合上,“我只在这些文字后面,看到了在背后搞事的影子。”
皇帝以为她会在这上面找漏洞,为楚煜辩护,每次这个人的想法,总能让他另眼相看。
“怎么说?”皇帝问。
阮凝香不紧不慢道:“不管上面事情是否属实,结果都摆在眼前,在闹也是兄弟之争,可这背后之人目的是窃国,两者之间,该怎么评判,皇上心里想必比我还清楚。”
“可那人隐藏极深,你们不仅没抓到,还反被他算计,害得煜儿入了狱。”
“这不也正说明,那人已经暴露了目标了么。”
皇帝揉着额角,“哦?”
“沈将军先入了狱,如今连煜王也深陷牢狱之中,那人的目的,已经是司马昭之心。”阮凝香剖析,“皇上现在坐的就是万万不可让沈将军和煜王在牢里出事,让小人得逞,那样大楚可就真的无救了。”
这点皇帝自然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把九皇子关在了天牢的原因。
既然太子不知楚煜将阿珂他们掉包之事,那么阮凝香便故意和楚煜演戏,先迷惑太子。
她要快速行动才行。
整个永安宫,除了皇帝和阮凝香并没有别人。
阮凝香行了个礼,还是压低了声音,“如今京城越来越乱,北都国世子,越早离京越好。皇上我请求带五千兵马护送北都国世子,在以镇北将军吴渊以命护送。”
所为以命护送,便是北都世子和她任何一方出事,镇北将军都会被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