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漓满的脑子都是她弟弟的影子,又试探问:“你今年多大了?”
艾草不知她怎么了,只是本能回道:“二十四。”
二十四,闻言洛清漓更加激动起来。
她弟弟丢了的时候,正好是四岁多,如今也该是这般年纪。
洛清漓又迫不及待问道:“那你几月份生人?”
艾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是孤儿,福伯只记得我年岁,不知道我的生日。不过,我记得好像是桃花开的季节着。”
“桃花三月开。”洛清漓又追问道,“你说你是孤儿,可还记得几岁成为的孤儿,曾经是哪里人,家里可有什么人么?”
这事事关前朝之事,艾草不方便回答,他只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洛清漓的不对劲。
阮凝香问:“怎么了,洛姐姐?”
洛清漓眼里隐约有些泪水在打转,“我应该从来没和你们提过,我其实有一个弟弟,小名便叫洛白,如果还在的话,就和他这般年纪。”
“怎么回事?”问话的是给阮凝香加鱼肉的楚煜。
洛清漓道:“我父亲是前朝驻守京城的禁军统领,洛玄烨将军,当年前朝被灭,我父亲战死,我们一家跟着落难。
……当时,只有我和我弟弟侥幸逃了出来,只是,逃亡的路上,我把我弟弟给弄丢了。”
回忆起当年事,洛清漓眼睛红了几分。
“洛将军?”阮凝香敏感道,“子瑜,我记得你说过,艾草原名洛白,是前朝洛将军家的遗孤,自幼被福伯收养,难道洛白就是洛姐姐丢失的弟弟?”
楚煜对于洛白的身世知道的也并不多,不过洛清漓能说出这么多,应该没错了。
洛清漓复杂的目光盯着对面坐着的艾草,“我弟弟大名洛清舟,小名洛白,我记得在他臂弯这里有一颗黑痣。
小时候他调皮,嫌那颗痣太丑,还自己偷偷用小匕首,想把那颗痣挖掉着。
所以在痣的旁边应该还有一个小小的刀疤,也不知这么多年那道疤还在不在?”
艾草彻底沉默了,眼前这个女子,所说的特征,他都能对上,这不是巧合了。
他在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姐姐。
艾草没了主意,看向自家主子。
楚煜放下碗筷,“既然吃饱了,就都散了吧。”
楚煜把艾草叫到了自己的房里,一起跟过来的还有阮凝香和洛清漓。
阮凝香关上了房门。
洛清漓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神情,她微红的眼眶悬着泪,“小白,我是阿姐,阿漓姐姐。”
“阿漓姐姐?”艾草怔怔的。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地破开梦境,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有一个温柔地声音对他说,“小白是男子汉,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
洛清漓走到艾草面前,俩人站在一起,细瞧五官上还有几分神似。
洛清漓掀开了艾草的衣袖,露出有些偏瘦的白净的胳膊,臂弯处那个黄豆粒的黑痣依旧还在,只是疤已经淡的几不可见。
洛清漓一把抱住艾草,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弟弟,是姐姐不好,不该把你弄丢了的。”
“阿姐。”
阮凝香和楚煜两个人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忙了一天,阮凝香高兴却也累极了,她打了个哈欠,“我们今晚还回去么?”
一轮银月隐进云层,远处的诏安公主府,那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无声的暴风雨。
楚煜酝酿着风暴的漆眸,漾出几分温柔的浅笑来,“不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哪啊。”阮凝香软声道,“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
“不远。”
云渡山庄很大,背靠整座清涧山。
隐藏在云渡山庄里还修建了一处别院,别院里隐藏着一处温泉。
周围密竹包围,开满黄色的小秋菊,鹅卵石铺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
楚煜松开阮凝香的手,“送给夫人的,可还喜欢?”
阮凝香望着眼前,月光下,被热气蒸腾出缥缈的人间仙境。
有谁会不喜欢温泉,还是在这样风清月朗,山清水秀的地方。
阮凝香迫不及待地想跳进去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不过,还是小小地张望了一下,“这里没有别人吧?”
“没有。”楚煜靠过来,一双手,绕到她后腰,去解后腰上的缎带,“我听说,温泉水养肤,在京城附近只有这么一处温泉,我便将这里买了下来。”
“这得多少钱啊?”阮凝香觉得好奢侈,又觉得有钱任性,真好。
一件裙子落在了地上,楚煜又去解她的小袄,“没多少,这里的主人犯了些事,这里便便宜卖了。”
这里之前的主人是富可敌国的吴国公,自从两年多前,楚煜把吴国公搞下台后,他便把这里的房产动了些手脚,成了他的私人产业,又花了不少的钱,重新修缮。
“还有这便宜事?”阮凝香心里还在小兴奋,压根没多想,脱了衣服便走进了水里,寻着边缘坐了下去。
水汽氤氲,不断地上浮着热气。
阮凝香卷长的睫毛上沾染着潮湿的水汽,一张脸被蒸腾得粉粉润润的。
望着站在岸上脱着的楚煜,清冷的月光渡在他身上,勾勒出硕长有型的身影。
一步一步如朦胧的画卷中走出来的男人,露着性感的胸肌和人鱼线,以及神秘的地带。
阮凝香忽的像起她曾经作画时,起的线稿,她只勾勒出了六块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并没有画什么不该画的。
感觉到自己所想,阮凝香噗嗤笑了起来。
楚煜打趣靠近,“看到为夫,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不是。”阮凝香笑得身体跟着颤抖,一看楚煜,便笑的更欢了,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那一眼,反倒看得楚煜极不自在起来,他低头瞧着自己,没看到哪里不对啊。
银铃般的笑声高高低低地飘在静谧的夜色里。
楚煜环着胸,到想看看她到底想到了什么,居然笑成了这样。
直到阮凝香笑得打起来了笑嗝,楚煜才自认败下阵来。
一把堵住她的嘴,将笑声,尽数地堵了回去,一只手,强行将她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硬挺的胸膛。
笑声强行止住了,阮凝香忽地唇上一痛,楚煜松开她,长臂却依旧禁锢着她的腰身,“告诉我,刚刚到底在笑什么?”
语气带着轻微的不愉悦。
“我在想,我相公身材真好。”阮凝香努力忍着笑,又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嗯,特别棒。”
楚煜凝着她看,显然不信她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