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楚煜还没回来。
阮凝香不知道他又在忙什么。
此刻的,太子和楚煜正在相爷府上,等待着消息。
太子的暗卫突然出现,朝着太子耳边神秘地说了什么。
太子捏着桌角的手背,泛起青筋,说了句,“废物!”
“怎么了?”一旁的楚煜低声问道。
“派去的人,全军覆没。”太子咬牙道,“这沈砺川果真有埋伏。”
“那怎么办?”
“怎么办?”太子阴森道,“全军覆没,便是死无对证,查下去也只是北都国所为。”
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公然刺杀的原因。
能把沈砺川杀死自然是好,就算杀不死,他也是个局外人。
太子眼里明暗交杂,隐隐透着狠厉,“走,看热闹去。”
“什么热闹?”
“据说,有第三方刺客劫走了沈砺川的新夫人,逃到了诏安县主府上。”
第三方刺客?
楚煜瞬间不淡定下来,步子甚至比太子还急躁。
诏安县主府。
沈砺川寻着血迹快速地找了过来,站在诏安县主府大门,脸色沉沉。
看门的小厮打着哈欠开门,“你是哪位?”
“沈砺川。”沈砺川直接进府,“刚刚有刺客潜入了县主府里,阮将军呢?”
“阮将军早早就睡下了,我这就去通报。”小厮道。
“都什么时候了。”沈砺川心中焦急,直接大步往里走,“阮将军住哪?”
小厮小跑着带路。
沈砺川重重敲门,“阮将军。”
“谁啊,深更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屋里的阮凝香假装被吵醒,披着衣服,带着一身起床气,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开门,见到沈砺川明显一愣。
沈砺川已经越过阮凝香进了屋。
“沈将军,深更半夜,来我闺房不妥吧。”阮凝香趿拉着鞋子,又困地打着哈欠,迟钝半拍似的又道,“不对啊,你不是新婚夜么,来我这里干嘛?”
“我府里遭到了刺杀。”沈砺川巡视一圈,没看到什么端倪,这才正对着阮凝香,“有一名刺客,挟持了我夫人,好像逃到了你这里。”
“刺,刺客?”阮凝香一个哈欠顿住了,转而急道,“刺客为什么要掠走刘婉婷?”
“我府和诏安县主府,并不在一条街上,那名刺客逃到这里,显然不是无意间闯进来的。”沈砺川说这话的时候,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阮凝香。
仿佛在窥探着什么。
阮凝香还是第一次看到沈砺川这般陌生的眼神。
那是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阮凝香瞬间气道:“你在怀疑我?”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阮砺川压抑着急躁的声音,“这群刺客有可能是太子的人,我怕他们会不择手段,想栽赃陷害你,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阮凝香立马吩咐道:“封锁府邸,全院搜索,将所有人集结到院子里。”
“那人小腿上受了伤。”沈砺川强调道。
“不论男女,检查小腿!”阮凝香又加了句。
院子里,亮起了灯笼,照得府内亮如白昼。
沈砺川带来的人,将诏安县主府封锁起来,所有的下人都被召集到了院子里。
无论男女老少,每一个人都挽起裤腿,露出一双小腿。
沈砺川压着腰间的挎刀,一一地检查一圈。
他和那名刺客曾面对面近距离地接触过,只是当时那人蒙着面,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长相,飞镖便射了过来,叫那人逃跑了。
不过那人的腿上中了飞镖,他的人,在诏安县主府的墙头上,看到了蹭到上面的血迹。
沈府下人不多,男女加起来一共十一个,沈砺川绕到艾草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
艾草垂着头,避开沈砺川的视线。
“你不会连他都怀疑吧。”阮凝香走过来,隐约带着火气,挡住了沈砺川的视线,“是不是连我,你也要怀疑,我也要在你面前,被你检查一番?”
沈砺川解释,“不是,我是想说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位贴身斥候的丫头着么?我怎么没看到她?”
夜里的风寒凉,阮凝香穿得单薄,她拢了拢衣服,“苏禾是阿玥的未婚妻,阿玥夜里不执勤的时候,她晚上一般会住在那里。”
阿玥和苏禾的事,沈砺川知道一些。
现场没有人小腿受伤。
沈砺川的人将院子里检查了一遍,院子里只看到了几滴血,是朝着后院的方向消失的。
结果在后院的墙头又发现了蹭到的血。
应该是顺着诏安县主府,朝着后面的街跑去了。
“不管这刺客是无意间闯入你的诏安县主府,还是故意引着我们过来,你……”夜风吹拂着阮凝香凌乱的长发,沈砺川的声音温柔了一些,“你最近都小心点。”
太子和九皇子楚煜便走了进来,“怎么我刚刚从相爷府上出来,就听到街上乱哄哄的,沈将军带人深夜围堵诏安县主府,这是何意啊?”
沈砺川行了个礼,“夜里我府上遭到了刺客刺杀,其中一名刺客掠走了我的夫人,往县主府上的方向逃了,我怕县主府上也遇到刺杀,这才追过来,瞧瞧。”
“哦?刺客?”太子故作诧异,“怎么会好端端的会遇到刺客?莫非你的新夫人,得罪了什么人不成?”
“这就得找到那名刺客,救出我夫人来,才能知道了。”沈砺川拱了下手,“我还要捉拿刺客,就不陪太子了。”
沈砺川又带着一队人,从这里撤了出去,朝着后院的方向追了出去。
那边站着的艾草,体内的毒性只是暂时压制住了,站了这么一会儿,双腿开始在发颤,小腿肚上贴着一块假面皮,下面隐隐有黑色的血丝淌了下来。
阮凝香抬手叫现场的下人全部退了下去。
太子却突然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