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刘小姐都是我请上门住的客人,怎么都得先把人找回来,剩下的以后再说。”阮凝香又争夺开他的手,拿过伞,急匆匆地找了出来。
外面的雨并不是很大,风却很猛,街道两旁挂着的灯笼摇曳中掉了一地,又滚过阮凝香湿了的脚边。
楚煜追出来,陪着阮凝香一块寻找。
京城很大,要想找一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阮凝香叫大家分街道寻找。
魏佳怡身上一直起疹子,看了不少的大夫,不仅没有什么效果,最近又越发严重了,漫极整个身上。
不得已晚上又偷偷出来看大夫。
“小姐,你看那是不是王爷?”魏佳怡身边的云儿丫头,指过来。
魏佳怡刚从一间药铺出来,忙又退了回去。
九王爷撑着伞,跟在一位姑娘身后,进了一家客栈。
光线暗,那姑娘又带着遮面的面纱。
魏佳怡只觉得人有些熟悉,“云儿,你看清,那女的长什么样子了么?”
云儿摇了摇头。
“我怎么感觉她有点像碧桃。”魏佳怡道。
“小姐一说,那双眼睛,好像是有点像。”
碧桃?
那个奴婢不是疯了么?
难道是装疯的?
不对啊,碧桃即使没疯,也是被一群乞丐侮辱了,怎么王爷这都不嫌她脏,还要去客栈开房?
“小姐。”云儿道,“我们还跟过去么?”
“跟什么跟?”
魏佳怡气得又抓了抓刺痒的身上,最近几个月,不知道怎么了,身上总是起疹子。
本来,王爷对她的态度已经好转了一些,也有意在她房里过夜,就是因为这烦人的隐疾,自己亲手将人给推开了几次。
以至于,王爷误会她在欲擒故纵,一生气,再也没进过她的房。
是因为这,王爷才在外面找得女人么?
魏佳怡忍住不去抓身上的刺痒,狠狠地咬了下唇,“回府!”
风雨顺着门缝扫进屋,刘小姐带着行囊,坐在一家酒馆,而另一桌被坐着的是同样喝着闷酒的沈砺川。
今日六皇子问他心中所属之人是谁,他并没有隐瞒,将他的心思告知。
换来的是六皇子的一盆冷水。
他以为他攻下天域也算有功在身,只要阮凝香点头,他便向皇帝提起此事。
结果,六皇子说,皇帝变相削六皇子兵权,就是忌惮他沈家势力,皇帝不可能让他和阮凝香联姻的。
沈砺川心里憋屈,他一心护国,十七岁便上了战场,几次差点死在北疆。
到头来却被忌惮到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不能在一起,那他还当这个破将军有什么意思。
酒壶又空了,沈砺川喊道:“小二再来一壶酒。”
小二打了哈欠,走过来,指了指外面的天,“外面的雨便大了,二位客官,还是请回吧。”
“哪那么多废话,拿酒来!”沈砺川掏出一把银子,随手丢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横七竖八地倒了五六个酒壶。
“客官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还得打烊呢,客官想喝酒,不妨明日再来,要不去别家看看?”小二客气地下逐客令。
“嫌钱不够是不?”沈砺川又要从荷包里掏银子,结果翻了翻,荷包已经空了。
“我这还有酒呢。”刘婉婷白皙的脸颊染着红晕,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沈将军要不要一起喝点?”
“你认识我?”沈砺川抬了抬满是酒气的眸子,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你在回京的时候,我在人群中围观过,也算见过沈将军。”刘婉婷将酒壶递到了他面前。
沈砺川醉得有些迷糊,又在身上找信息,结果摸到了一个精致的木盒,便扔给了刘婉婷当酒钱。
在她的桌子这里坐了下来,给刘婉婷的碗里,倒了一杯酒,“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也来这里买醉?你父母不管你么?”
一听父母,刘婉婷殷红的眼睛迷上些水汽,“父母?我父母已经没了三年了。”
闻言,沈砺川又多看了刘婉婷两眼,见到她身旁的包裹,“那你这是……”
刘婉婷猛喝了一口碗里的酒,酒烈,喝得又冲,刘婉婷被呛得眼泪流了出来,“本以为家没了,还有个他,谁知道他……他也是个骗子,大骗子!”
刘婉婷再也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又灌着自己酒,指了指外门的招牌,“不是说解忧么,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怪!”
这家酒馆的店名为‘解忧’。
沈砺川也是看到招牌,走进来的,“来,干杯,一醉才能解千愁。”
喝到最后,醉得不行的两人,又驴唇不对马嘴的聊了起来。
一旁的小二收拾了桌上的碎银,又困地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沈砺川坐着的桌子旁。
忽地一道巨雷,应声而落,昏昏沉沉的小二猛地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眸子。
“二位客官,这里不是客栈,你们要睡觉,回家睡去?”小二推搡着倒在桌子上的男人。
沈砺川被弄醒,摇摇晃晃地起身就想走。
小二又拦住他,“这位公子,你不能自已走啊,还有那位姑娘呢。”
“什么姑娘啊?”沈砺川迷迷糊糊中看到对面趴着的女人,“我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不是也和人家喝了一晚上的酒么?”小二把姑娘身边的木盒子随手收进了姑娘的包裹里。
连人带着包裹,一起推到了沈砺川的怀里,“你们俩赶紧给我离开,熬我大半个晚上,困死我了。”
两人被小二,赶出了门,外面的雨又瞬间将两人浇透了。
沈砺川也被浇得清醒了一些,“喂,姑娘醒醒,你住哪?”
刘婉婷醉得厉害,腿软地顺着沈砺川怀里往下滑,沈砺川又忙地将人架住,叫不醒人,又下着大雨,没办法只能先将人抱起来,带回府上。
正在街上焦急地寻找人的艾草,看到从店里走过来的两人。
他刚想跑上去,便看清那个男人是小沈将军,又忙得止住了脚步。
一路远远地跟着他们,看着他们进了沈府的大门,雨水浇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不停地眨着眼睛,盯着牌匾上写着的沈将军府的四个大字。
良久,才又一个人,低垂着脑袋在瓢泼的雨幕中往回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