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带着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饭馆。
刘婉婷一言难尽,“我回老家安葬了我父母,便过来投奔在京城的远房亲戚,谁知道到了这,才发现亲戚家早就搬走了。”
“那你现在住哪?”阮凝香点了几道江南菜。
“暂住在客栈。”刘婉婷垂下了眸子,“不过盘缠用光了,就只能靠在客栈里帮忙干点活,先凑合着住。”
阮凝香对这人总觉得有几分亏欠,“要不你到我府上住吧。”
苏禾在背后戳了戳阮凝香,使了个眼神,阮凝香脑子一热,居然忘了楚煜晚上会过来,刘婉婷住进去不方便。
刘婉婷忙道:“那我不白住,我可以干活。”
话以出口,阮凝香瞧着人高兴的模样,也不好再收回,只能让楚煜出入她府上的时候,小心点。
回到诏安县主府,苏禾安排刘婉婷住进了花园后面的后跨院,那里离诏安县主住的地方远。
刘婉婷的东西不多,她放下东西拉着苏禾,“苏禾姐姐,你知道洛白在哪么?”
“洛白,谁啊?”苏禾思索着摇了摇头。
“洛白就是跟在诏安县主身边的一个信使,当初在南海城时,救过我,我想当面感谢他。”
苏禾不知道她口中的洛白是谁,也没接这茬,反而叮嘱了另一件事。
“刘小姐,这里虽是诏安县主府,但是诏安县主现在是将军,日后可能会经常有朝臣来这里,刘小姐若是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往前院去,小心冲撞了什么贵人,给县主惹麻烦就不好了。”
刘婉婷一心扑在洛白身上,她心不在焉地应道:“我记住了。”
苏禾从后院出来,便见到了依靠在圆形拱门前的阿玥。
阿玥手里拿着一个珠钗,递到她面前,“送给你。”
“又送给我干嘛,我又不喜欢带这些。”苏禾低头,垂着的眸子里晕染开一抹娇羞的笑意来。
“我喜欢看。”阿玥直接帮人戴在了头上,又退后两步欣赏,“真好看。”
苏禾摸了摸珠钗上晃动着的珍珠流苏,又给摘了下来,“太招摇了。”
阿玥一把按住她的手,两人的手碰在了一起。
阿玥喉结滚动了一下,“苏禾姐,如今我们都已经回来了,我还被封为了六品门千总,你看我们俩的事,是不是……”
苏禾打断他,“门千总是个啥官?”
“就是看京城大门的。”阿玥声音透着得意,“不仅我,还有小武,我俩做梦都没想到我们一个山匪出身,如今居然能给朝廷看起大门了。”
“苏禾姐,如今咱俩已经稳定了,我也有我自己的小院了,我这就去向小姐提亲……呸呸呸,不是向小姐提亲,是向小姐提起,你我之事。”
苏禾脸颊漫着红热,“要不还是再等等吧,主子和县主他们还没稳定下来,我怕我们就这么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他们会伤心的。”
“可是,可是,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阿玥有些委屈,“再过几年,你都三十了。”
话音一落,一把珠钗扔过来。
“不是,苏禾姐。”阿玥忙追过来,“我没有嫌你老的意思。”
“苏禾姐……”
……
阮凝香垂着眼睛,搅着桌案上的薄荷叶,“那个……”
楚煜用朱砂笔,在人员名册上画了一个圈,闻言掀了一下眼皮,“怎么了。”
“那个,今日在街上,遇到了刘婉婷。”
楚煜轻蹙了下眉,“就是南海城刘县令家的千金。”
“她来京城干什么?”楚煜又低头工作。
“说是投奔什么远亲,结果远亲搬走了。”阮凝香趴下桌案上,“我看她一个女孩子,父母双亡,只身在外,居无定所,也挺可怜的,我就把她接进府里住来了。”
楚煜打圈的手一顿,再次抬起头来。
“别这么小气么?”阮凝香伸手,捏了他衣袖一点点,轻轻晃了一下,带着点撒娇。
“这不是小气,我好不容易,把这府上的人,一点点的换成了我的人,咱们在这里可以像在南海城一样,无拘无束。你把她弄进来,我们还出得了这个院子么?”
“那就在屋里待着呗。”阮凝香收回抓着他袖子的手,转身坐回饭桌上,拿了个葡萄,扔到了嘴里,“反正这里是我的府上,我留个人怎么了?”
楚煜忍不住笑了下,将手里的人名单凭着印象,快速地勾完,拿过来,“行,夫人的府上,夫人想干嘛干嘛,日后我,出入小心点便是。”
“这还差不多。”
“给你。”楚煜将手里的人名册递到阮凝香面前。
“给我干嘛?”阮凝香看了眼。
“三日后,你不是就该上任皇卫司一职了么,这里用红笔勾着的人,是我们自己的人。”
阮凝香翻了一眼,全是陌生的人名。
她探过身子,小声道:“这些都是你暗中培养的势力?”
楚煜挑了下眉,阮凝香伸出了大拇指,“哇,你好厉害,居然把势力都伸进军营里了。”
楚煜被莫名夸了一下,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伸手轻轻地在捏了下她的鼻子,“就你嘴甜。”
楚煜被她一句,说得心里美美哒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苏禾拦着人,“刘小姐,我不是说了么,没事不要往前院来。”
刘婉婷手里拎着个食盒,“我白日没敢过来,这会不是天黑了么,我做了点县主爱吃的,送过来也不行么?”
屋里亮着灯,苏禾没办法,敲了敲门,“县主,刘小姐来了。”
楚煜翘着的嘴角缓缓落下,阮凝香又将人塞进了里屋,关好里屋门,楚煜抱着窝在窝里的小猫想想,叹了口气。
阮凝香打开门,“刘小姐,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么?”
刘婉婷手里拎着个食盒,“我做了份炒河粉,记得在南海军营的时候,你喜欢吃来着,特意拿过来给你尝尝。”
在北疆待了两年多,阮凝香现在见到吃的就流口水,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动了起来,“你别站着啊,随便坐。”
刘婉婷坐了下来,犹豫着开口,“那个,县主,你知道洛白在哪么?”
阮凝香秃噜了一口粉丝,“洛白,谁啊?”
“就是你的信使啊。”刘婉婷道,“当初在你军营,给你送信的那个。”
“砰~”里间传来一声东西倒地的声响,声音很响。
外厅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刘婉婷看过去,“屋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