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香解释道:“我说的主打,意思是主动约战,引他们出来,我们再来个空城计。”
“空城计?”李瑞冷哼了句,“你不会是想空手让城池吧,还空城计,这里都是沙漠,我们这么多兵,能藏到哪去?
阮凝香白了他一眼。
沈砺川跟着厉声道:“李将军请放端正你的态度。”
李瑞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待二人,最近这两人的绯闻不少,还有传言说,小沈将军怕媳妇。
看这架势,不就是袒护么?
李瑞将军直白道:“小沈将军,我们这些人向来是服你的,可是,你若是因为美色,而一味地听从一个女人的话,那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得罪你了。”
一旁喝了口羊汤的阮凝香被他的话,猛呛了一口。
沈砺川下意识地想要递个帕子过来的时候,见到阮凝香自己在腰间掏出了一个雪白的帕子,他又悄悄地将自己的那块用了好久的帕子收了起来。
一抬头,就又看到一群朝他投过来的目光,沈砺川那张黝黑的脸,尴尬地红了起来。
他卡了下嗓子,“吃饭。”
李瑞身边坐着的是秦胜将军,秦胜将军用胳膊肘碰了碰李瑞,小声叮咛道:“别轻易下定论,阮将军不是还没具体说什么呢么?”
阮凝香也有几分尴尬,她能感觉到小沈将军对她的好感。
她是有夫之妇,只是不能对外说。
流言蜚语,管得住表面,管不住背后大家诋毁她的嘴。
她只能装聋作哑,尽量和小沈将军保持距离。
阮凝香看向秦胜将军。
秦胜将军,曾经跟在孟老身边的一个小将,楚煜信里说的太子埋藏在沈家军中的细作。
能隐藏这么多年,而不露出破绽,这人心思够缜密。
阮凝香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听说秦将军骁勇善战,不知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向来沉默寡言的秦胜将军,看过来,“我想先听阮将军详细说说,到底怎么个空城计。”
阮凝香道:“向雁回城一样。”
此话一出,就听到李瑞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声冷嗤声,“故技重演,你以为天域人都是傻子么?上了一次荡,还会再上第二次当?”
秦胜将军也道:“这个计策确实行不通,如若天域人有了防备,只要他们准备大量的狼烟草,再投几个火把过来,城里的人,就都得落荒逃走。”
“我说了是空城计,但是埋伏点却不在城里,你看我们城外便都是沙漠,沙漠地,其实看似无处遁形,但这又何尝不是最好的掩护的。”
阮凝香杏眸微凝,穿着干练的戎装,在一群虎背熊腰的将军中,丝毫不输气势。
刚刚反对最欢的李瑞将军,沉默了片刻,“那万一我们宣战,对方也不应战怎么办?”
这就要看细作的了,阮凝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胜将军。
刚刚她提的策略,本来是远在京城的楚煜,帮她想出来的一箭双雕的谋划。
埋伏顺利的话,不仅可以顺势杀死那个细作,还能再打个天域人措手不及。
可是计策虽好,到头来,还不是只解决了燃眉之急。
她还是要继续在这黄沙漫天,连水都没什么的北疆待着。
一年,对于她来说,每日都是度日如年,未知的变化,更是折磨人。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而机会就在眼前,阮凝香把楚煜提供的计策,坦然地说了出来。
她想设计个计中计,她还是不死心,她想要更大的功名,用来换回京的筹码。
她隐瞒所有人,赌一次。
阮凝香捏紧拳头,心思婉转道:“那就言语攻击,我就不信他们,能受得了一再的挑衅。”
沉默着的孟老将军,问:“砺川你什么看法?”
沈砺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阮凝香,“我赞同阮将军的提议。”
最后这件事,被这么定了下来。
孤芳城位处沙漠边缘,往北走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往西走是群峰峡雪山。
雪山的脚下驻扎着天域人的第一支部队,再往里便是独狼峰,此处的天险,便是天域人退守一方的保障。
十月,北疆的天,白日尚有些余热,夜里,温度巨降。
孤芳城,守城池一直是几个将军,排班轮流执夜。
今夜是秦胜将军。
夜深人静,守城的官兵缩着脑袋依着城墙,打着瞌睡。
秦胜将军伸手朝着打瞌睡的小兵,歪掉的帽子正了正,小兵揉了揉眼睛,站直道:“秦,秦将军。”
秦胜并没有苛责他,只是叮嘱了句,“精神点,我去外面巡视一圈。”
有小兵主动牵来了马,秦胜将军蒙上面,骑马朝着沙漠里处走去。
去了几十里外的一处乱石岗。
乱石岗藏着玄机,一块缸口大的石头底部,有一个竹筒大的洞,洞又用木塞堵住。
秦胜放了一封信进去,便又快速地骑着马又赶了回来。
刚进了城门,就看到在城门脚下的小房子里走出来的阮将军和沈将军。
阮凝香道:“秦将军不好好的守着城池,深夜去了哪里?”
“我执夜时,都会去外面巡视一圈。”秦胜将军将马给了一旁守着城门的小兵,跺了跺鞋上的沙子,“怎么两位将军,这么晚不睡,来这里是有何事?”
外面有不少执夜的兵,沈砺川道:“秦将军,请进屋说话。”
秦胜跟着进了小屋。
“我先去方便一下。”
阮凝香却并没有进去,也没去茅房,而是等在城门脚下。
不出片刻,穿着夜行衣的齐昊霖出现,交给她一个用蜜蜡封着的信疯。
“这上面的蜜蜡上有暗号,恐怕不好打开。”齐昊霖又拿过一盏灯笼。
阮凝香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下,“借齐大哥的剑一用。”
信封的底部有封口,阮凝香小心的将封口挑开,里面的信,是用天域语写下的几句话。
一切都如她的猜测那般,阮凝香又再次封好信,让齐昊霖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阮凝香进屋,朝着沈砺川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