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的时候,天已渐黑,折腾了好几天,阮凝香只想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过,她还是第一时间,跑过去看了看那几只小猫。
几日不见,团团和圆圆越发的大了,雪球自从当了妈妈后,也不再乱跑,整天围着自己的孩子转。
楚煜走过来,还是第一次认真地逗了逗小猫。
阮凝香能感觉出,他是真心喜欢猫的。
其实,这样流露天性的楚煜,性格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两位主子失踪了好几日,苏禾没有问东问西,准备了些清粥和小菜,备了洗澡的热水。
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两人吃的都不多。
饭后。
楚煜不能洗澡,阮凝香便不客气地先去洗了。
福伯就在院子里,身上的伤不能再拖,楚煜去见了他。
福伯为他检查了伤口,黑色的发丝长在了肉里,表面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
可是每当动作大了,内里会疼,用力呼吸也会疼。
福伯检查后,确定是伤到了肺腑,只是拖了七八日,只治疗了表面的伤口,这里面的炎症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
不过,胜在年轻,底子好。
福伯给开了最好的药,命苏禾下去煎熬,楚煜叮嘱福伯,不要告诉阮凝香,他不想让人担心。
楚煜回来的时候,阮凝香已经洗完澡,穿着白色的里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楚煜走过来,“累了好几日,没再多泡会儿?”
“不了,太困,我只想睡觉。”阮凝香打着哈欠,“你呢,叫艾草帮你洗吧。”
楚煜正面搂着她,嗅着她身上清浅的花瓣香,嗔怪道:“夫人,是嫌弃我么,这刚回来,就把我推给别人。”
不是,她帮忙洗,不是不方便么,阮凝香一想,两人都这种关系了,也不再避讳,道:“那你脱了,我帮你洗,不过,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楚煜微微凝眉,一想到那并不算美妙的一晚,缓缓松开了搂着她腰间的手。
“算了,我自己洗,你先去睡吧。”
“那你小心点,别碰到了伤口。”
楚煜望着朝着榻上前走过去的身影。
真的去睡了啊!
楚煜有着几分失落,“喂,阿香。”
阮凝香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头,“嗯?”
“你帮我看一下我的药好了么,好了的话,帮忙端过来吧。”楚煜道。
“哦。”
阮凝香去了小厨房,苏禾在煎药,阮凝香杵在脑袋等了一会儿,端着药回来的时候,发现窗口下边的那个榻不见了,又摆上了那个古筝。
阮凝香有点想笑,这个人甭管面上看起来有多禁欲清高,心里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
楚煜在屏风后面擦着身子,阮凝香将药放在了桌子上,“子瑜,一会儿药不烫了,记得喝了。”
楚煜出来的时候,阮凝香已经在他床上,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并不会乱动,乖乖地占据床的一边。
楚煜杵着脑袋,手指虚虚地勾勒着她的眉眼,又缓缓地沿着她有些苍白的唇线轻轻抚过。
黑了,也瘦了。
在小岛上,待了八日,这人只是浅浅地靠在他身边睡过一小会儿,定然困极了吧。
楚煜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亲了下额头,阮凝香像只柔柔绵绵的小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他颈间。
他也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
门外传来乱哄哄的声音,楚煜才不耐烦地醒了过来,看了眼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阮凝香。
他动作极轻地拿了个软枕,枕在他的胳膊上,人抽了出来,起身披着衣服,下床。
门被轻轻地打开又关上。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便往外走,斥责道:“外面怎么回事?”
艾草回道:“门口来了一群老百姓。”
“派人赶走!”楚煜不耐烦道。
阮凝香揉着眼睛开门走过来,“什么老百姓啊?”
艾草解释了句:“好像是昨日主子和县主救回来的那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们。”
楚煜转身,眼里含着笑意,走过来,将她乱了的头发,动作温柔地将她掉到了眼前的碎发,别在了耳后。
“不用理会他们,我派个人打发掉就是了,时候尚早,你在睡会。”
身后的艾草和苏禾,抬头看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这都快晌午了,还尚早?
又见自家主子这前后态度的转变,都猜出来咋回事了。
两人偷偷抿嘴,笑得跟吃了蜜似的。
外面吵死了,阮凝香哪还睡得着啊,和楚煜俩来到了门口,门口乌泱泱挤满一群人。
昨日那个名叫顾维的小男孩,拉着她母亲的手,站在最前面,指着阮凝香,“娘,就是这个大哥哥和大姐姐救了我们。”
小男孩的母亲,扑通跪在了地上,随即又引起一片,跟着跪地磕头。
阮凝香赶紧叫他们起来。
昨日孩子们被救出来的事,根本瞒不住,一下传开,自然也惊动了府衙。
刘县令听说了,连夜命人打造了一块牌匾,一早跟着谢恩的百姓们,赶过来。
没想到看到了诏安县主。
怎么诏安县主也在这?
还有那个孩子说是诏安县主救了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传言中是一男一女啊。
刘县令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仿佛明白了过来,又仿佛看不懂了。
刘县令怕自己年老色衰,耳鸣眼花,揉了揉眼睛,忙问一旁的梁师爷,“我没看错吧,那是诏安县主么?”
梁师爷看过来,“好像……是的。”
刘县令上前拍马屁,命人送上那块刻着百姓福祉的牌匾。
“我刘全安,代表南海城的父老乡亲们,感谢诏安县主的英勇出手,解救了这些受苦受难的孩子们。”
阮凝香一拍脑门,暗道:坏了,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