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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温室暖香,水汽缭绕。

    说话的是个同样穿着贵气的年轻男人。

    阮凝香并不知道在场会有这么多客人,她依旧是一身历练的红色劲装,外套黑色的加棉对襟短袄,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用簪子挽起的发髻。

    而面前这人,阮凝香并不认识,只是微微施礼。

    太子听到外间的声音,已经命人把屏风撤了下去。

    阮凝香一眼便看到了头戴冠玉,穿着红锦绣莽龙服饰的楚煜。

    楚煜一直低头喝着酒,阮凝香看不出他的情绪。

    太子身边的十一皇子楚岚走了过来,“传言说县主可是南境第一人。”

    南境第一土匪,竟变成了南境第一人了。

    不管哪一种,语气都透着鄙夷与不屑。

    没有变化。

    阮凝香垂眉行礼道:“小女子阮凝香,只是大楚的一个普通子民而已。”

    穿着黑色金丝滚边缎子衣袍的太子,也投过来目光:“普通子民,能号令上万名土匪归降?”

    阮凝香依旧躬着身子,没去看太子的表情,只是那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人无法忽视。

    不管是不是试探,阮凝香都小心回道:“这是大楚国威神武,皇帝贤明宽厚,九王爷英明睿智,我等南境子民也只是顺势而为而已。”

    呵……

    楚煜抬头轻轻瞥了一眼,还真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

    十一皇子楚岚又笑道:“哈哈,我等还以为诏安县主是因为九弟的美貌,而选择的招安呢。”

    “小女不知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招安一事不是朝廷的意思么?”阮凝香微微抬起头,眨着眸子反问,“还是我们配合朝廷,解决掉了南境一直想自立为王的屠三一党,主动接受招安,有哪里不对么?”

    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匪丫头连声质问,十一皇子既不能否定那些问题,又有些下不来台面。

    只能摆出皇子威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诏安县主,难怪九弟会被你们的假成婚之计迷惑,原来都是诏安县主背后的功劳。”

    隔了几桌客人,阮凝香的目光和楚煜抬头轻瞥的视线匆匆相撞。

    楚煜更像是偶尔抬头间看了下热闹,便又杵着脑袋,懒散地举着酒杯喝着酒。

    酒水沁得他满脸通红。

    阮凝香知道这是看似矛头对向她了,实则暗地里针对的还是九皇子楚煜。

    阮凝香又垂着眸子,朝着大家行了个礼,失落落道:“看来这里似乎并不欢迎我这个诏安县主,小女子打扰到大家的雅兴了,这就先行告退。”

    说完,阮凝香起身离开。

    夜色黑沉,雪花飘飘洒洒仿佛没尽头,呼啸而过的寒风冷冽刺骨,刚出了温室的阮凝香打了个激灵。

    跟她来的只有之前通报她消息的小丫鬟阿碧,此刻正在廊下等着她。

    本来阮凝香只以为,今晚就她和楚煜两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而她已经猜出来,今日她来这里,不是楚煜请她来的,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眼前这个小宫女肯定有问题。

    只是她是谁的人,阮凝香摸不清。

    阮凝香刚走出王府大门,便又被人叫住。

    “诏安县主请留步。”

    阮凝香回头,是穿着一身暗紫锦服的六皇子楚辞,楚辞身边跟着一个佩着剑的侍卫。

    阮凝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六王爷有何事?”

    楚辞撑着伞,站在了她面前,“刚刚太子和十一皇子的话,县主不必往心里去。”

    “小女子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县主,怎会和皇子们计较。”

    阮凝香身上落着一层雪花,映得面色苍白,楚辞把伞往她面前偏了偏,“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怎么来也没带把伞,给你用我的吧。”

    “不用了,我府上离这里很近的。”阮凝香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我有轿子,马上快过年了,你作为南境的诏安县主是要进宫朝贺的,别再病了。”楚辞把伞递给了阮凝香身旁的小宫女,又叮嘱道,“照顾好县主。”

    小宫女阿碧撑着伞,阮凝香只好说了声谢谢。

    院里稀稀拉拉地传出离席客人嘈杂的声音,楚辞转身上了他的轿子。

    “县主我们回么?”阿碧问。

    “回。”

    阮凝香收回视线,在伞下走着。

    步子不快,发出脚踩积雪的吱呀声。

    阮凝香问道:“六王爷这人如何?”

    阿碧回道:“六王爷性格温和,是所有皇子中秉性最好的。”

    “那太子呢?”阮凝香又问。

    阿碧语气微重道:“诏安县主还是不要过问各个皇子之间的事,比较好。”

    “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怕日后说错话,碰了皇子们的忌讳。”

    阮凝香知道自己这样是试探不出来什么口风。

    只能日后,在一点一点地把安插在她身边的这些人的底细摸透。

    煜王府和诏安府,其实并不近。

    一回到府,阮凝香便说累了,没让人打扰。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从县主府,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

    送了半天客人的福伯又见到阮凝香,诧异道:“县主这是?”

    阮凝香问:“府上其他人都离开了么?”

    “县主一走,他们便都散了。”福伯道。

    走了就好,阮凝香说:“我想见子瑜。”

    阮凝香叫福伯将她今日带来的礼物又找了出来。

    “今日是煜哥二十岁生辰,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好久,本来一早,煜哥便高高兴兴地进了宫,回来后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福伯在一堆的贺礼中,拿到阮凝香之前带来的那个食盒,交给阮凝香,又叮咛了句,

    “煜哥也就县主一个朋友,还请县主多安慰安慰煜哥。”

    阮凝香沉声说:“我知道了。”

    福伯只带路到楚煜居住的院门口,便又识趣地退了出去。

    阮凝香敲了敲房门。

    “进来。”

    楚煜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卧房里传出来。

    阮凝香推门而入,橘色的烛火,照着一室的暖意。

    阮凝香一眼没看见人,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便朝着里屋走去。

    “子瑜?”她轻声喊着。

    泡在浴桶里,闭着眼睛的楚煜,微微皱眉后又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绕过屏风的阮凝香。

    两人视线撞在了一起。

    温室暖香,水汽缭绕。

    阮凝香没想到会看到一幅美男沐浴图,顿时耳红脸热。

    往哪看!

    楚煜一抬手指,凶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