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瑜喉结一滚,低头便朝着引诱着她的红唇吻了上来,夺着她口中的酒香,攀附着她的舌尖。
不想放过她的每一处柔软。
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阮凝香紧咬着的嘴角发出轻呢声,心头却是跟着紧张起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开始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喊出心里的那个声音。
阮凝香失神间,突然身子一颤,弯成了虾子。
她看到楚煜在干什么的时候,脸上又烧红了起来,呼吸乱了节拍。
她哑声去推他,“楚煜,别这样……”
言子瑜抬头,眸光迷离,做了坏事似的嘴角噙着浪荡般的笑意,“欲拒还迎?”
说着又低头,逗弄。
阮凝香所有羞耻、悸动的心跳,全都因为她叫他楚煜,而愕然止步。
身体如坠落深渊,脆弱的心脏,被切割的支离破碎。
所有的猜疑,在这一刻,得到了认证。
阮凝香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下爬了起来,她想逃。
想逃避这令人恐慌的真相。
破碎的心脏,又仿佛是被无数冤魂缠绕,重新在胸膛里狂烈的跳动。
真真切切地感受着那种被最心爱的人,一遍遍欺骗,一遍遍伤害过后的锥心之痛。
阮凝香崩溃似的缩在那。
言子瑜醉意绵绵,怔住了好一瞬,看着床角不停颤抖的小身影,自己这人把人给欺负哭了?
他也坐起来,手指温柔地揩去她眼底的泪,“不是一直挺野的么,怎么还会害羞成这样。”
阮凝香没有逃,手里握着个银钗,那里藏着暗器,重来没用过。
她盯着他,他的眉眼是熟悉的温柔,温柔背后又全是欺骗。
视线下移,落在他泛着薄红的胸膛。
她曾经喜欢把手贴在那里,感受着他的心跳,知道他喜欢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傻笑。
如今,这一切全是假的,是他一手编织的温柔陷阱。
言子瑜帮她擦着眼泪,结果眼泪越流越多,决堤似的往下流。
他这才隐约意识到些不对来,“怎么了,不喜欢不逗你便是,怎么还哭起来了。”
阮凝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复杂的目光深深地盯着他。
有被欺骗的恨意,有不想面对的逃避,还有深藏在心底的那抹难以承受的痛楚。
最后的最后,萦绕着的全是狰狞火海中,数千名冤魂斥责她的声音。
阮凝香的神智被彻底击垮。
她愤恨地说:“你是楚煜,当朝九皇子。”
伴随着说出口的真相,她手中的锋芒送入他的胸口。
滚烫的血,斑驳地从绯红的胸膛淌了下来。
言子瑜缓缓地垂下眼眸,抚摸她脸的手指,摸上胸口,一股刺痛后知后觉地从那里遍布全身。
猝然间,所有的美好被打破。
阮凝香手上全是他的血,血腥气直冲味蕾,阮凝香双肩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却极力地压制着颤抖,痛苦地吼道:“是你,是你设计烧了云渡山!”
言子瑜抬起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微笑,凝望着她泪眸里交织着的恨意和恐慌。
她到底还是知道了真相,只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竟一点都没发现。
言子瑜没有辩驳,盯着她良久后,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直接掰过她紧攥着的小手,夺过那个小小银钗似的暗器。
呵,还是早有准备。
可惜……
言子瑜起身,拿过衣服,无情且冰冷地说了句,“何必要知道真相呢,知道了真相,下手就该狠一点,没能一击致命,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为他们报仇了。”
阮凝香听着他类似承认的话,眼前阵阵眩晕,血腥味搅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她捂着嘴,不受控制地吐了起来。
言子瑜却没再理她,径直出了屋门,身上疼得被冷汗浸透。
该死,下手还真够狠的。
在深一寸,他还真要命断温柔乡了。
言子瑜用力按压着伤口,喊道:“阿奴!”
阿奴听到动静忙跑过来,就看到自家主子,白色的里衣上全是血,“有刺客么,主子你怎么受伤了?”
“少废话。”言子瑜身上的伤虽不致命,到底伤的不浅。
他叮咛道,“不准往外传,还有派人看着点阿香,别让她做傻事。”
阿奴往屋里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言子瑜顺着暗道,回到自己房间,酒意也渐渐散了,大脑清醒过来。
他吩咐阿奴,“查一查,阿香昨日到底都去了哪里?还有就说有刺客入,把魏佳怡惊动起来。”
他身上的伤,得找个由头遮过去。
阿奴急忙去安排。
魏佳怡刚入睡不久,就听到有刺客,煜王受伤了,忙披着衣服,赶过来。
楚煜身上的伤口很小,又被他用剑刺破了表皮,魏佳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管家福伯在给他清理着伤口。
“王爷。”魏佳怡吓得脸煞白。
“你怎么来了?”言子瑜背过身。
魏佳怡走上前,看到狰狞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她眼睛一红,“这样包扎行么,要不要请个大夫?”
“不用,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吧。”言子瑜吩咐道,“福伯再加派点人手,王妃那里也要派几个人。”
福伯将他伤口包扎完,扶着他上床。
言子瑜看到魏佳怡还在,心里挺烦躁的,又不得不利用她一下。
他抬了下手,“行了,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我留下了伺候你。”魏佳怡上前。
“不用。”言子瑜直接放下了床幔,“福伯把王妃请回去。”
福伯道:“王妃请回吧,煜王爷需要好好休息。”
魏佳怡又看了两眼,只好退了出去。
床榻上,言子瑜闭着眼睛,感受着伤口上的刺痛,却被另一种可怕的孤冷袭裹。
小心翼翼地维护了一年的美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破碎了。
本来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心里还是好难受,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是恨,他不恨阿香伤了他。
是怕,习惯了美好的事物,突然被掠夺后的后怕。
就像小时候,他父亲新手斩杀了他们间的亲情一样。
言子瑜再一次尝到了失去爱人的滋味,这一次是被他亲手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