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月色,伴着沙沙作响的风声,玉笙飞身来到了司徒荒宅后面的密林处,略微停顿,不知是期待还是不知名的激动,玉笙只是身形略微一顿便飞身进入了林中。林中漆黑一片,接着火折子那微弱的光芒,玉笙在不同的树枝上又找到了一些破布条。这些布条犹如路标一般指示着玉笙寻找的方向,大约三炷香的时间,玉笙看到了前方微弱的光亮。他快速熄灭了火折子,提气,尽可能地不让对方发现他前进的脚步声。当靠近时,玉笙发现快要熄灭的篝火旁,捆绑着一个女子。女子被捆在一棵大树上,头发垂在她的脸上,因而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毫无疑问,她受了伤昏死过去了。玉笙心头一热,正要踏步上前,却硬生生收回自己刚要迈出的步伐,因为,眼前的场景让人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惑:鬼厉笑在哪里?
玉笙虽然救人心切,但并不笨,特别是面对鬼厉笑那性格诡异又强过自己数倍的对手,玉笙选择了等待。他需要确定鬼厉笑在什么地方,是睡着了还是故意引人上钩。于是,玉笙放轻脚步跃上树枝,静静地观察篝火周围的动静和事物。篝火周围的木炭灰已堆积了浅浅的一层,说明篝火已燃烧了好一会儿,四周没有看到任何鬼厉笑的踪影,似乎周围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可那女子身上却有着明显的刀剑之伤,整个场景透着一股邪气。就在这时,被绑住的女子“嗯”了一声,似乎醒了过来。只见她幽幽地抬起头,缓缓地向四周展望,似乎在找什么,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当这个女子抬起头的瞬间,玉笙就已经无法再冷静下去了,因为这个女子是他的师娘。
玉笙飞身而下,快步走到他师娘刘芝慧身旁。但当白夫人看到玉笙时,不是激动之情,而是双目圆睁,充满愤恨与惊恐地望着他,这让玉笙想要解开师娘身上绳索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不知如何是好,也说不清心中的酸楚,师娘这样看他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白卿卿中毒。就在玉笙心神暗淡的一刻,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此刻的玉笙也顾不得想太多。他默默地转身,冷冷地看着对方,只是将左手捏紧拳头并顺势藏到了身后。要说玉笙不紧张,那是假话,能将白夫人重伤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此时,面对玉笙背影的白夫人,看到了玉笙捏得骨节翻白的左手,心里不由地酸楚,脸上的愤怒也变得平淡了许多,眼中隐隐闪现着柔和的光芒。
玉笙无法得知白夫人眼中的变化,此刻他正高度关注着他面前的神秘人。只见这人身形高大,并十分壮实,略有北方游牧民族的气质。但豪放下却是极度的冰冷,他身着黑色长袍,而长袍下则是火红色的绣花锦袍,所绣的图案均是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麒麟神兽。不仅如此,神秘人头戴的面具也是一头麒麟兽,根本无法看到此人的庐山真面目。玉笙虽然知道,今日难全身而退,但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师娘。玉笙微微侧身看向远方,以一种傲气的姿态直接忽视眼前的对手,冷冷地问道:“尊驾何人”。
“龙庭麒麟王”白夫人幽幽地道出了神秘人的身份,而麒麟王则始终沉默着,只是不停地上下打量着玉笙。好半天,这神秘人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像,骨子里真像”。麒麟王的话让玉笙不得不从新注视他面前的神秘人,他不解地问道:“像?什么意思?”
麒麟王由于玉笙的疑问又冰冷了起来,他指着白夫人,以命令的口吻对玉笙说道:“杀了她”。
他的话让玉笙无名火起,怒道:“阁下知道在说什么吗?”。说完,玉笙用身体挡在了白夫人的面前,一副舍命相护的神情望着这个神秘的麒麟王。
玉笙的举动似乎激怒了他,只见麒麟王捏紧愤怒的拳头恨恨地望着玉笙和刘芝慧,生硬地吐出几个字:“你可知她是何人?”
玉笙无视麒麟王的愤怒,掷地有声地说道:“她是我师娘,谁要伤害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玉笙的话瞬间温暖了白夫人的心,眼泪也无法控制地扑通扑通地流了下来,她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喊道:“玉笙……”。
而面对白夫人的泪水,麒麟王则是愤怒到了极点,他紧握的拳头在黑袍下已变得通红如火,他尽力地去遏制住自己的愤怒,好半天,他恨恨地说道:“好,本尊不怪你这臭小子,因为你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呵呵……,但本尊还是要灭了他”。
麒麟王的话让玉笙心头一凉,诧异地望着面前这个“从未”谋面的武林尊者,刚想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他失忆的事时,只见麒麟王左手以爪型向左侧伸出,以一股绝对强势的内力从树叶覆盖处提起一物,待玉笙看清楚时,不由地惊呼道:“师父,……放了我师父”说完,纵身向前,欲抢夺麒麟王手中的白正伯。
此时的白正伯显然被点了周身穴道,除了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听之外,完全处于一种任人宰割的状态,但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眼中的羞愤与无奈。当白正伯被麒麟王以内力提起的那一瞬间,白夫人紧张地尖叫了起来,她不停地喊道:“玉笙,救你师父呀,快救他呀,玉……”显然白夫人的叫唤声使得麒麟王很不满,只是轻轻地一挥手,一股细长的真气就将白夫人的哑穴给封住了。
面对如此强势与强大的对手,玉笙心中一点希望都没有,自己的师父和师娘在整个武林界并不是弱者,却被面前的麒麟王如此的拿捏,如此摆布,自己一味地进攻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连他手上的师父也无法碰到,这如何不使玉笙心急。可玉笙的进攻与急切除了换来他再次毒发以外,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一口鲜血从玉笙嘴里喷出,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了,只是坚定的意志一直支撑着玉笙,他很明白如果他此时倒下了,那么今天就没有人可以救白正伯夫妇了,为了师父师娘的养育之恩,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无妨。有了这样的决定,无论玉笙多少次的跌倒,他都挣扎着再次爬起。
玉笙的这份坚持在麒麟王眼中是值得赞许的,拓跋家的男儿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也只有这份骄傲与坚毅才是尊贵的表现。此时的麒麟王对白正伯夫妇已经失去了兴趣,他更在意的是玉笙。看着玉笙吐出的鲜血,他明白,玉笙身上有伤。
于是,他停下身形以强大的真气阻止了玉笙的靠近,并高高举起左手中的白正伯,说道:“小子,你要救他?你可愿用命来换他?”
一听麒麟王有松口的意思,玉笙毫不犹豫地说道:“行,只要你放了我师父师娘。”
谁知道,玉笙如此干脆的回答换来的是麒麟王冷冷地哼斥:“好,好,好,他们就如此重要吗?那就拿命来。”说完,麒麟王将白正伯摔到一边,完全面对玉笙。
玉笙根本无法靠近麒麟王,而麒麟尊者却在半招之内制住了玉笙,并将一双铁爪生硬地捏在了玉笙的琵琶骨上,冷笑道:“小子,你的武功太差了,让本尊替你废了它。”还未等玉笙反应过来,只听“卡擦”两声,麒麟尊者生生捏碎了玉笙的琵琶骨,玉笙痛得闷哼一声,嘴角都被咬出了血。
此时的玉笙不仅身体痛到发麻,心里也有想死的心,因为,这阴冷无比的麒麟尊者生生将自己十多年的苦修在瞬间废除了,自己现在软弱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也许,下一秒,倒下去时,玉笙就会再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可就在他离地面还不足一个手臂那么长时,麒麟王用真气托住了他,并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一个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玉笙也在离开前,深深地望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白正伯,他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他只是不舍师父眼中那深深的自责与无奈,那伤心又恐惧的眼神,他知道,师父对无法救他而自责不已,看到他要被带走时所表现出来的伤心与恐惧,他都要深深地记在心里。他无法再给师父和师娘什么帮助了,只要麒麟尊者离开,师父一个时辰后就能冲破被封的穴道,想到这儿,玉笙微微一笑,闭上眼失去了知觉,静静地躺在了麒麟尊者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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