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寒在楼道向外飘。看到有几个身影,竟然脚不着地的飘着走路。
前面的人身穿白色带帽风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用一根透明无色的锁链,牵着后面的人飘着走。
韦应寒大吃一惊:“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着黑风衣,连面目都不露丝毫的人,走了进来。对着牵着锁链的白衣人问:“哥几个,可曾看到横死冤魂的踪迹?”
他发出的并不是声音,而是无形的精神波动,也被韦应寒透过混沌钟,接收到了。
几个白衣人纷纷摇头道:“没见着。怎的?黑哥要接的魂魄不见了?这可麻烦了!这阳间,如今被电磁波充斥满了空间,对魂魄来说伤害太大。稍有不慎,就会被各种电波冲得魂飞魄散。看来,黑哥又要被扣奖金了啊!”
只听黑衣人闷闷不乐的道:“谁说不是呢?就连咱们来钩魂,都他娘的要把防护服裹得严严实实的。稍有不慎,咱们这些积年阴差的灵体,也会受损。还是你们白队好,直接按阳寿准时从人体内钩魂,出不了差错。哪像我们!这些横死的冤魂,动不动就跑的无影无踪?要到处找,经常是魂还没找到,就被阳间的电磁波冲的魂飞魄散了!”
白衣鬼差叹气道:“黑哥,现在的工作都难做啊!我们是经常派人守在流产房外。你看我们带的这几个,还没出生,就被堕胎了。投胎还没多久,又要去地府登记排队了。”
一个鬼魂不断挣扎着喊叫,“放开我,老子不要你们安排了,老子自己去投胎!”
黑哥见了问:“这家伙怎么回事?情绪好像不对?”
牵着他的白衣鬼差叹气道:“我带的这个才倒霉呢!都投胎八次了。好不容易得了投胎机会,可这阳间人,不给他出生的机会呀!这次崩溃了,不管不顾的,要往产房里闯。”
黑哥听了骂道:“小子,你那是夺舍,做了是要上刀山、下油锅的。除了起步受精就投胎的,都不是正道,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耐心点吧,这世上,还是有人会要孩子的。别一时心急走错了路,后悔都晚了。”
白无常道:“谁说不是呢?这做鬼啊!也要走正道,否则,自己落不了好结果,还给咱们增加工作量,都不容易啊!”
那鬼哭道:“都他妈的八次了,还有完没有了?又不是投胎一次算一世,要算的话,老子下次刚好九次,还能混个九世善人当当。可你们地府不讲理啊!说什么只要没出生,就不能算一世。可老子投胎八次死了八次,全他妈的白死了!”
另一个听了也叹气道:“老兄,我们也难啊!你们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多了。搞的我们老忙了,经常加班加点不加钱。还说什么要与时俱进,同阳间接规,也学阳间搞什么九九六福报或两班倒,大伙都不容易。
另一个白衣服的道:“黑哥,还是你们黑队事少,除非遇到天灾或战争,横死的人毕竟是少数!”
黑哥听了,没好气的说:“拉倒吧,你们勾魂,就算死得再难看,也会有个人样儿。我们呢?几乎个个死无全尸,别提多恶心了!大多还因横死,不能提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会死在哪里。老难找了,时间一久,就会魂飞魄散。你说这些傻逼,老老实实的守在尸体旁不好么?乱跑什么?由其是一见我们,拼命的跑,好象我们会吃了他!他们完全不知道,咱们是在救他们。稍有不慎,他们就会魂飞魄散的。”
另一个白衣服道:“是啊!这可不是当年,没有这么多干扰源,滞留人间,还可修鬼仙,或化做厉鬼。现在呢?灵体滞留在阳间,简直就是在找死!”
黑衣鬼差道:“谁说不是呢?当年,咱们到阳间公干,上至将相,下到穷人,哪个见了不怕得要死?恭敬的求着多给点时间,好交待后事!”
白衣鬼差道:“现在倒好,每次来阳间公干,防护服裹了一层又一层,连点气势都露不出去。遇到有钱有势的新鬼,还动不动冲咱们发脾气,嚣张的不得了,以为同阳间时一样呢!”
黑哥道:“对这种家伙,好好收拾一顿好了,让他知晓世道变了,阴间不是阳间,做鬼和做人不同了。”
白衣的道:“上头说什么要文明执法,难办啊!黑哥,不耽搁你工作了。阳间不可多呆,否则这些鬼魂没有防护服,会元气大伤,要在阴间养很久才能恢复,我们先带这几个去交差了。”
黑哥道:“哥几个先走吧!我继续找那个叫韦应寒的倒霉鬼吧!但愿能及时找到。否则,哥只能在这阳间呆足七天,才能证明他的确是不存在了。”
韦应寒听了,顿时一惊,赶紧隐身不动,唯恐惊动他们,被发现抓走。
白无常道:“咱们地府做事也太死板了,还在守亡魂能在世上能存活七天的限定。自进入九十年代起,我就没听说过亡魂滞留人间三天,还能幸存的。”
黑哥道:“规矩就是规矩,咱们地府也不能擅自更改。”
白无常道:“屁个不能更改?九九六福报、怎就能擅自改了呢?不说了,说起来全是泪!我们先走了。”
说完,就牵着几个亡魂,飘出楼外不见。
韦应寒听了,心里顿时打了个激灵。“他们说阳间这么凶险,我是不是该主动现身,跟他们走呢?”
韦应寒犹豫了。对这个世界,他还真没什么可留恋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孩子了。毕竟她才八岁半,实在是太小了。
老娘年纪大了,万一等不到她长大,这可怎么办?至于亲戚?自己活着时,他们又是如何对待的?何况自己的女儿了,一个不好,也会被人想要除害了怎么办?人性…永远是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想到这里,韦应寒不再犹豫,看着黑哥走远,才悄悄的向外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