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绰犹豫了一下:“很难让先生被困在这么简陋的房间里,过几天宋玉绰再想想怎么给他一个去处吧!”
何微之接过研钵,轻轻磨碎无名草木,说道:“春儿全告诉你,怨不得娘娘,正是微臣惹祸,也将娘娘一同卷进,娘娘无事。”
“春儿还受过杖刑呢!现在被贬为宫婢宋玉绰会想个办法。这是清代着名女词人李清照在《词论》中对“宫妓”一词的评价。这虽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毕竟是她的观点。“宫妓”这个词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不用宋玉绰下手,碧茹就是尚宫局典簿,宫女的事情统由尚宫局处理。
何微之不停地捣着自己的颜料。宋玉绰指着方才那张阴森恐怖的画纸说:“老爷这是干啥?“
“娘娘别急,”何微之把研钵里米黄色汁液倒入纸里,纸上竟露出浅浅的红,笔者兀自吃惊之间,何微之说明:“这种颜料用了就隐,必须碰到专用液体才能显出来,但那个方子还有些含混不清之处,所配之效淡而无味。
他把笔给了宋玉绰,宋玉绰再试了一下,结果果然成功了。他再一次将方子背到了宋玉绰身上,宋玉绰和他商量了一会儿,宋玉绰称赞说:“这个主意很好,老师或可藉此一举成名。”“那您说说这个药方应该叫什么名字?”宋玉绰疑惑地问。“叫《画龙点睛》吧!”他答道。“那么,这个处方是否可以称为《画龙点睛法》呢?画师出身低微,但当一个声名显赫的画师便可以进入翰林院,中宗朝已有此先例。
他谦逊地推辞说:“微臣悉心学习,不过是做尽了自己的一份责任罢了!”他是个很普通的人,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但在宋玉绰印象中却有一个特别的人——何微之。那一年,天气有些冷。何微之正在家里喝茶。春儿正好举起茶盘,端端正正地奉上茶水,递上何微之茶盏,脸颊红得像晚霞一样,遮掩不住心中的想法,何微之却坦然面对,宋玉绰看了也免不了要一哂。
宋玉绰闻到研钵里有汁,夹杂着很多药草的气味,一时间宋玉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宋玉绰笑了笑:“好多种草啊!先生一人忙乎来着么?”“那倒是,宋玉绰们几个人都在忙呢!”“宋玉绰们几个人呢?”“春儿!春儿!”春儿在宋玉绰身旁小声地叫起来。说起话来宋玉绰看娇羞春儿的心,应该是能够为她完满了吧。
何微之淡淡地扫着她说:“她要来帮你的忙,但对一草一木都很陌生,更有微臣亲力亲为的意思。”何微之是薛墨脂的女儿,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薛墨脂对何微之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他不喜欢她。“宋玉绰觉得你不值得爱!他言语之间透着淡淡的隔阂,是不是薛墨脂用不能见面的爱情来胁迫他呢,他对春儿产生了仇恨,痛恨春儿把自己拖到泥沼里。
春儿听后低下了头,按自己的脾气或已经为这句话所恼,大哭起来:“春儿聪明伶俐,老师教得再好,也会学得再好的。”
何微之显出嘲笑鄙夷之态,说道:“她如今身份为宫婢,老杵着微臣这里不妥,恳请娘娘带她离开,以免惹上麻烦!”
宋玉绰分明看到春儿手中滴下的泪水,何微之似乎连自己都看不上,没有再搭上一句话,一直钻研着这些颜料。春儿哭得很伤心。她的脸因为泪水而显得苍白,她的手因颤抖而握不住,她的声音因悲伤而低沉。宋玉绰想她一定是很难过的吧?宋玉绰陪同抽泣的春儿来到外面的步廊上,碧茹见状亦不知所终,宋玉绰挥手示意春儿带仆退去,留下宋玉绰一个人和春儿对话。
“老师并不嫌弃您,而是为了您的平安,您别难过。”
春儿还在嘤嘤地哭着说:“娘娘不必宽慰奴婢了,奴婢自知如今乃是地位最为低微的宫婢了,越发不配做先生,永远也不配做先生。”“你这孩子怎么了?怎么哭呀!”“宋玉绰的病还没有完全好,怎么会哭呢!”说着,她又哭了起来。“为什么哭?春儿哭得幽咽得像个弃妇,听了很不高兴。
宋玉绰这才想脱口而出如果不是您,他怎能受到薛墨脂的威逼而自己却差点丢三落四,于是娓娓相劝:“到底是您时时照顾着他呢?他也未必不爱您,这就是说给您听。宫中闲言碎语可要人命。您和他有男有女,行云堂也是宫禁。宋玉绰把话放在这里,您自己细细思量吧!”
春儿抬起头疑惑的看了宋玉绰一眼,透着几份意外的惊喜,应该被宋玉绰这句话感动了吧,宋玉绰顺势说:“另外您调兰若堂吧,起码不必被行云堂折磨了吧!先生还有个行云思虑呢!他在乎您!”
春儿小声嗫嚅着什么,宋玉绰听不清,便多安慰了两句。她笑道:“春儿,你知道吗?宋玉绰回到兰若堂途中,嘱咐碧茹再过2个月就把春儿调到兰若堂去,薛墨脂的死因,估计很多人并不关心,那时候更是没有人会想起春儿那样一个小角色。
三月梨花开得非常美丽,得意地飘落一地,宋玉绰换上湖绿的常服,挽起衣袖,带着宫女们到院子里采梨花、备酒。梨花开得正浓,宋玉绰把花瓣轻轻放入杯中,轻轻一碰就会发出阵阵清香。“好香!”宋玉绰兴奋地大叫着,“快来品尝一下吧!稚气的花瓣抱在手心里,像个初生婴儿一样惹人喜爱,满是梨花香酿成美酒,酒味会更纯正。
宋赢彻进到院子里,宋玉绰也是听到碧茹和饮绿吵嘴,直不起腰来,一直到看到满院的百姓跪着,宋玉绰都是施施然转身请安。
用锦垫铺于步廊之上,然后把紫檀木矮几移至外间,奴婢膝走前后,端出糕点、梅饼和桃酥等,一色京果子盛于莲花状托盘之上,自然少不了上乘雪水云绿。“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碧茹忙问。“宋玉绰是去给人家送梨子的。”她说。“为什么呀?”宋玉绰问道。宋玉绰侧过身去命令碧茹把宋玉绰琵琶拿过来,这才腕儿轻轻一扬,斟上一盏茶递给他,他笑着说:“你让人采集梨花去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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