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话宋玉绰当然也不会善意地向玉萼解释,只是看了看玉萼那张即将变形的面孔,露出了灿烂笑容。
“你自己慢慢琢磨什么意思去吧,本郡主先走一步了”
说罢不待莫乐渊和玉萼的回应,宋玉绰就拉住莫乐渊逃走。
尽管这天宋玉绰在表面上表现得平平淡淡,但就是内心却始终处于异常紧张和恐惧的状态。
人类是情感的动物,再说,季明月也是皇后嫡亲孙女,虽说自小没见过几次,但血缘关系终究是放在那儿的,再者,季明月的嘴巴也是甜甜的,并将讨好太后,难不成哪天,她把皇后哄得高兴,让皇后赐婚给她和谢长安。
更何况二人的地位都不宜作妾,即使二人间必须要有个作妾的人,那么她宋玉绰无疑。
如果季明月又在皇后旁边说了一些她不好的话,挑拨离间,她和太后之间也很容易发生。因为太后的地位和权力要比他高出许多。到时候季明月就得到太后的支持了,她却孑然一身,虎落平阳,为狗所欺,到那个时候,也没有人希望柔韧的她能?
这都不只是宋玉绰一个人想要得到的,就是向来神经粗得像麻绳似的莫乐渊也要得到它。并煞有介事地为宋玉绰剖析优劣,最后,再来总结一下。
“所以归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咱们得先把季明月拉下马才是”
说着,又笑道:“你一向聪明,相比算计季明月在皇祖母那儿失宠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玉绰却是挑眉:“你倒是替我着想,那可是你嫡亲的表姐,你就这般不待见她?”“是啊,你看人家,我这是把自己的女儿给了人家,你说她还能怎么样?”。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云锦郡主,”几个人正在吃力地口舌劝慰宋子回来,太后派到养心殿看守的太监阳泉,一脸喜色地跑来说:“皇上总算消了气,且已经着人将三位主子送回各自府上了,安阳公主一会儿就回来”
“谢天谢地,”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先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皇帝终于消气了”他又赶紧自己走上前去,和皇后左右搀扶宋玉绰手臂,心想要扶她起来。
“好孩子,听到没,皇上已经气消,你也快些起来吧”
宋玉绰这时才脸色苍白的朝皇后咧嘴一笑点点头,却在正要起身的时候眼前忽然一亮晕倒。
“归儿!”
皇后惨叫起来,连忙叫来在旁边等她的太医:“还不赶紧来让郡主瞧瞧”
从刚开始,宋医政便为宋玉绰的问题忧心忡忡,只碍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不得不不停地站在一旁观望。刚宋玉绰昏倒,就想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只担心不好宋玉绰声誉,我硬忍了。这会子宋医政听到太后要他们这群待命太医去给宋玉绰看看,宋医政随即片刻迫不及待地冲过来。
宋医政对宋玉绰十分了解。他是一个有思想,有才干的医生。他不爱她,男人和女人都爱。尽管两个人相遇的频率并不算高,可就在这些相遇和对话中,宋医政于是断定宋玉绰是知音。
没错,就是知己。宋医政把宋玉绰视为此生难得的知音。
为宋玉绰把脉,并开出一剂药,在断定宋玉绰无事的情况下,宋医政方才端着医箱告辞。
把宋玉绰安顿好后,皇后才问刚刚从外面打了帘子进来的锦溪:“公主回来没?太子和五皇子之间还好吗?”
“娘娘且放心,”锦溪打了个千,回道:“奴婢已经给公主熬了姜汤,公主已经喝下了”
皇后点点头,朝皇后微笑着说:“归儿那边臣妾看,母亲身后不用挂心上。先回去休息吧”
太后叹气,看了宋玉绰一眼,点头:“也好”
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哀家先去看看安阳一会儿你别忘了着人去瞧瞧渊儿他们”
皇后点头:“臣妾晓得的。母后且宽了心罢”
太后这才点点头,扶着文燕的手来到莫乐渊这边。
这边皇后一离开,皇后叹了口气,坐到宋玉绰窗边,一边似有若无地拍了拍睡着的宋玉绰,一边问。
“可打听出皇上是因着什么事生气了?”
“没有,”锦溪摇头,皱着眉说道:“当时太子与五殿下在养心殿与皇上说话时是将众人都赶了出去的。就连李公公也都只是在门外守着”
太后微蹙眉头之后就不再言语。俯首看着即使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的宋玉绰叹道。
谢长安和莫琛渊究竟和皇帝说过什么话,让皇帝很是恼火?这可难倒了许多人,他们的对话也就成了历史上最离奇最荒唐的一件事了。尤以谢长安为甚。他在朝中的地位很低,所以他在跟皇帝说了一些话后就没有人听,更别说响应。谢长安一向稳重,何况心思极深,又何尝不知哪一句话能够惹怒皇帝?
皇后看了宋玉绰一眼,总以为这件事和宋玉绰有关系。
“娘娘,”太后正在沉思着,望着病床上宋玉绰,紫黛正好端盆,从外面打帘而入,笑一笑,向太后福礼一笑:“娘娘累了一天且先回去罢,姑娘这儿有奴婢来照顾就好”
王后摇摇头。握着宋玉绰的手叹道:“本宫不看着归儿醒来回去也不安心,就在这儿守着吧”
紫黛逐忙把乘了温冷水的盆架在架上,一边用水把帕子洗净放在宋玉绰的额上说:“奴婢扶娘娘去床上休息休息也好,奴婢在这儿照顾就好,再累着娘娘就不好了”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扶住紫黛的手站了起来:“还是让归儿歇歇吧”
说完,皇后就扶住紫黛的手,来到偏房:“你快些去看着你家姑娘罢,本宫这儿有锦溪她们就好了。省得你家姑娘醒了要喝水什么的身边每个伺候的人”
“诶”
紫黛点头哈腰,但仍服侍皇后休息后再回来的宋玉绰。
宋玉绰半夜惊醒。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去看。那时候紫黛在想,如果宋玉绰再醒不了,自己又会差人到太医院这边把宋医政找来。恰在此时,宋玉绰惊醒。
紫黛逐赶紧上前扶起宋玉绰,把迎枕放在床上,让她倚靠:“女孩终于醒悟过来”
“我是睡了多久?”
听紫黛说话的口气,倒像自己已经睡得很久。“你怎么了?”宋玉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摇摇头,由于伤口原因,声音还有些弱,也是因为每天都没有进大米里。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点嘶哑的:“公主怎么样?有没有热?太子他们呢?有没有热?”
“都不是,”紫黛笑着向宋玉绰倒水:“皇上一将人放了皇后娘娘便差人将姜汤防风寒的药送了过去”
说完紫黛就想到了偏房睡觉的女王,逐端正表情指着偏房说:“娘娘守了姑娘好些时候。刚刚去睡下的”
“什么?”宋玉绰震惊:“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让皇后娘娘亲自伺候”
“姑娘放心,”紫黛急忙安抚宋玉绰:“都是奴婢几个照顾的,奴婢几个又不是不知礼的,怎么会让皇后娘娘亲自伺候姑娘”
听到紫黛的一番话,宋玉绰稍稍松了口气,冲紫黛挥了挥手:“也是劳累一天,下来歇歇罢”
紫黛点点头,扶着宋玉绰躺倒后才走出房门。
紫黛出门时,宋玉绰刚刚在病床上大吸了一口气,欣慰地决定了这一切。
李公公,皇帝贴身侍奉的内宦,自然一心想要最后成为皇帝,就算想拉拢将来的君王,都不会如此拼着激怒皇帝的风险向她告密。可是这一次她却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被皇帝罚了个落汤鸡!怎麽这会皇帝惩罚谢长安呢,他便跑去告密?难道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消息吗?这一次不只是通风报信,并把自己在外面偷听皇上和谢长安谈话的事情告诉了她,虽说只是隐约提了提却也是将偷听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李顺德在皇帝的左右中最为有效,又焉能不知死罪?
因此宋玉绰自始至终都对自己的阴谋心存疑虑。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要去和皇帝斗?只是,她不断地揣测着,究竟是什么人指使李顺德前来,淑妃、良妃、莫清渊等人她猜中了,但是没有想到,李顺德奉皇帝之命。
宋玉绰直到莫乐渊还遭皇帝罚跪,才想明白。因为他没有替自己的父亲讨过命。谢长安冒犯皇帝。他知道皇帝喜欢什么东西,但不一定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来的,因为他知道,皇帝的心思其实就是要让他替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们求一个平安的结局。就连皇帝也迁怒莫乐渊,皇帝想杀鸡儆猴,却也不会一上来就惩罚她,毕竟当初皇帝并未下诏,表示不允许别人为谢长安他们说情。况且,皇帝是要让人替自己的儿子讨公道的,如果一个人没有向皇上交代过一件事的话,那么他是无法得到这个说法的。因此皇帝完全可以用莫乐渊不知道的理由训斥莫乐渊几句,然后把莫乐渊赶回安乐宫或禁足或罚抄女四书之类就好了,还怎么偏偏连她也罚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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