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替乡亲们感谢江董,另外还有个事儿,宁城煤炭清查小组的许成明,遇到了一点麻烦,你正好也在那边,就顺手帮帮他。”
李与民也是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哪那么容易,被江华把话题岔过去。
“不是吧,我这刚清闲两天,你就打算让我跟宁城的煤王穆万和干仗?”
江华和穆万和有点小摩擦,但没大的利益冲突,有些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回省城,我请你来家里喝茶,我买了一副新象棋,咱们好好杀两盘。”
李与民完全不给江华拒绝的机会。
“得,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
江华表示自己道行还浅,真心斗不过这些老狐狸。
不过,放眼全省,有资格去李与民家里喝茶的人,那是屈指可数,李大佬的友谊,并不是谁都有资格得到的。
他这边电话刚挂断,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我是江华。”
他心里估摸着,这位估计就是那位调查组的老许。
“终于通了,刚才打了几次都占线,江先生,你好,我是许成明。”
老许拿到号码后,就拨过去了,结果提示占线。
“吃了晚饭没有,如果不介意,来一起吃点?”
江华用自来熟地语气邀请。
“啊?”
老许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江华的说话风格,没想到这人直接略过了寒暄阶段,开口就请他吃饭。
“另外,把小周和小郑都喊上,上次我们见过一面,也算是熟人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既然被李与民抓了壮丁,这事儿他是推不掉了,正好薛山上次跟他说,高海峰跟穆万和走得比较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一个字莽,把这两人莽死了,世界就清净了。
“哦,好的好的。”
老许有些跟不上江华跳脱的思维,他对这位省城的首富,一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算是见识了他的风格。
“地址我回头发你手机上,赶紧来,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老许拿着手机,愣愣出神,他在心里寻思,李与民给他安排的这人,究竟靠不靠谱啊,什么事儿都没聊,就直接请吃饭,该不会是个吃货吧?
回过神后,他走到隔壁房间,拍了拍手说:“小周,小郑,先把手上工作放放,有人请客,咱们先去吃饭。”
“谁请客,该不是穆万和的糖衣炮弹吧,许组长,这个关键时刻,咱们一定要谨慎。”
郑同虽然年轻,但是个沉稳性格。
“请客的人,你们见过,说起来我挺好奇的,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江华?”
老许有些好奇地问。
“稀源矿业的江董?”
周月娟眼眸闪过惊讶。
“我们上次去六塘镇,跟江董见过一面。”
郑同在一旁解释。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位江首富,还是稀源矿业的董事长。”
老许苦笑着一拍额头。
江华的产业,实在是太多了,经常让人对他的身份,有些混淆。
“这位江董,很有来头?”
周月娟是从外省调过来的,对江华的传奇故事,都没有听说过。
“一直只闻其名,我也没打过交道,不过省城关于他的故事,倒是挺多的,你要是想知道,在过去的路上,我可以讲给你听。”
老许让两人收拾收拾,一起去会会这位江首富。
另一边,江华和老鲁聊起,他这次拍摄的纪录片。
“老鲁,一会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认识,绝对能给你纪录片的取材,带来帮助。”
江华大大咧咧地说。
李与民让他挥几下金箍棒,他还没想好,从哪开始挥,不过他也不急,把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一聊,也许就有了主意。
“说起这事儿,我在火车上,见到一个年轻小伙,我觉得长相特别接地气,本来想邀请他,到我纪录片里面,客串一个配角,可惜没缘分。”
鲁晓伟用惋惜地语气说。
“能让你一眼就相中,这小伙子说不定有演电视剧的潜力。”
江华随口附和了一句。
拍纪录片只是鲁晓伟的副业,他最擅长的,还是拍电视剧。
“还真是瞒不过你眼睛,我收了个军旅题材的本子,感觉他特别适合里面的主角气质,那股愣劲傻劲,一般的演员身上,很难找到。”
鲁晓伟想起失之交臂的赵宝运,心里十分惋惜。
有时候导演挑演员,还真就是缘分。
万和煤业的一个煤矿中。
鲁晓伟口中,长相特别接地气的赵宝运,从黑暗中睁开眼睛。
“好痛……”
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伸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手上黏糊糊的,全都是血。
刚刚醒过来,他脑子里面还是一片混乱,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掉在地上的安全帽,哆哆嗦嗦,打开帽子上的矿灯,却看到出口被一堆碎石堵住了。
这时,断了片的记忆,开始零零碎碎,在脑海中闪现。
“林水叔,你为什么要用铁锹砸我?”
他想起来了,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是余林水,那一张狰狞扭曲的脸。
这时,外面出口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神色一喜,还以为是救援队的,扯着嗓子就要喊。
可是,从外面传来的一句话,让他把即将喊出嗓子的声音,又活生生憋了回去。
“太沉了,抬这两个死人,比抬一头猪还费力。”
一个男人在被碎石堵住的另一边抱怨。
“就丢这里吧,反正这个矿坑出了事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恢复生产。”
另一个说话的嗓音,听着有些尖利,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本来就是这么个声音。
“你说这两人,怎么想的,不就是矿坑塌了,压死个人么,居然想要敲诈老板两百万,真是活该找死。”
最先说话的声音,每说一句话,都得喘两下气。
“傻冒呗,这两兄弟姓余,还真就跟胖头鱼一样傻。”
“行了,走吧,累死老子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
赵宝运大汗淋漓地靠在矿洞石壁上,手指不停地在抖。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余林水无缘无故,要给他一铁锹了,原来是要制造安全事故的假象,跑去讹诈煤矿老板。
不过,那个煤老板也够狠,居然直接把两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