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塘镇医院。
江华见到一脸惨兮兮,躺在病床上的发小张铁柱。
“柱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被打成这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江华按住要起身打招呼的张铁柱,让他在病床上躺好。
“你那么忙,我哪好意思打扰你。”
张铁柱没想到江华会来看他,表现的非常激动。
“你这就太见外了,咱们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不管你遇到什么事,都该跟我通一声气。”
江华说的不是客套话。
他虽然现在成了身价百亿的大老板,但是初心没变,在他心里,张铁柱依旧是他发小。
“华子,说心里话,你能来看我,我真的非常感动,我得跟你反应一个情况,我感觉咱们稀源矿业,被人针对了。”
张铁柱脸色严肃地说。
“你详细说说。”
江华搬来一把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
他这次过来,除了看望张铁柱,也是想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
“这次跟咱们发生斗殴的,是隔壁宁城的万和煤业,咱们两家矿企,一个在山南,一个在山北,相距了十多里,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再说咱们开采的是稀土矿,和煤矿也不搭边,不存在利益冲突。”
张铁柱躺在病床上,说起整件事情的缘由和经过。
两家矿企第一次发生摩擦,是因为万和煤业的一个矿工小队长,带着几个矿工,十分嚣张找上门,口口声声说,稀源矿业的人,抢了他的女朋友,他要讨个公道。
稀源矿业是六塘镇这边,规模最大的矿企,有几千号人呢,鬼知道是哪个抢了他的女朋友,双方一开始只是争执,后来发展到手脚冲突。
有了这次的冲突导火索,万和煤业那边,隔三差五,就有一伙人过来找茬,搞得稀源矿业这边,都没办法正常生产。
大家的奖金,都是跟产值挂钩的,总是被万和煤业的人这样捣乱,大家这个月的奖金,眼看着就要泡汤了。
能在矿上干活的,都是有脾气的青壮小伙,一开始还守着规章制度,能忍让就忍让,但是眼看着奖金要没了,大家伙心里的不痛快,可想而知。
于是,在前天万和煤业的矿工,有跑过来闹事的时候,双方发生了一次规模比较大的械斗。
张铁柱就是在这次械斗中,被人打伤的。
“咱们这边,伤了多少人,没有重伤残疾吧?”
江华语气关心地问。
“没有,伤了十多个,都是些皮外伤,毕竟咱们人多,而且这里是咱们的主场。”
张铁柱的胳膊,是劝架的时候,被万和煤业那边,一个打红了眼的小青年,一棍子打断的。
“万和煤业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怎么就确定,这不是个偶然事件?”
江华沉吟了一下问。
仅凭张铁柱说的这些,他判断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也想不出对方针对他的稀源矿业,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你平时过来的少,对这边环境可能不太熟悉,虽然两家矿企,隔的不算太远,但是山路可不好走,你说得多大的仇,才能几乎每个星期,都跑那么远山路,过来找茬打架?”
赵铁柱人并不傻,只不过以前天天待在村里,眼光见识受到了局限。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好好养伤,不要多想,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江华轻轻拍了拍发小的肩膀。
两人正聊着呢,一男一女站在病床门口,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张经理是在这间病房吗?”
女的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见着齐耳短发,笑容蛮有亲和力。
“叫我张铁柱就行,张经理听着挺不习惯的。”
张铁柱依旧是那个老实纯朴的乡下青年,一跟女人说话,就容易脸红。
“你好,我们是省里煤炭工作清查小组的,我是周月娟,这是我同事郑同。”
女人十分有礼貌地说。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稀源矿业是稀土矿企业,跟煤炭不沾边。”
江华在一旁疑惑打量着这两人。
张铁柱也是懵逼眨眼,不知道煤炭工作清查小组的人,找他干什么。
“没找错,就是想找张先生,了解一点事情,这有助于我们调查万和煤业。”
站在周月娟旁边的郑同说。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这个万和煤业,是什么情况,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挑衅我们稀源矿业?”
江华皱着眉头问。
他每天正事儿都忙不完,还要分出精力,调查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心里要说不烦躁,那绝对是假话。
“您是?”
周月娟表情迟疑地问。
她看江华身上穿的西服,看起来不便宜,就是年纪轻了些,不知道他在稀源矿业,是什么身份。
“这是我们稀源矿业的江董。”
张铁柱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主动介绍。
“江董,你好,刚才没认出来,实在不好意思。”
周月娟愣了几秒,回过神后,立刻热情地打招呼。
其实,她现在依旧不知道,这位江董是谁,她刚从外省调过来,压根儿就不认识江华。
江华点了点头,用平静地目光看着她,在等她回答刚才的问题。
“万和煤业是宁城最大的煤炭企业,他们老板叫穆万和,调查他的矿企真实情况,是我们工作小组,在宁城的最后一件任务。”
周月娟虽然不认识江华,但是并不妨碍她,回答对方的问题。
工作组前面清查中小煤矿企业都很顺利,但是调查穆万和的时候,却遇到了重重阻力。
两人之所以来找张铁柱,也是想着,能不能从另一个方向,打开突破口。
因为宁城是穆万和的势力范围,他们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但是六塘镇却不一样,穆万和就算再嚣张,手也伸不到这里。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稀源矿业这边,并不了解穆万和的情况。”
江华目光平静地回答。
“那参与斗殴的那伙人,谁是领头的,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也许这也是个突破口呢?”
郑同不甘心地问。
“当时乱哄哄的,我们都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
张铁柱神色讪讪。
挖煤的脸上都黑漆漆,在他们看来,差不多都一个样,哪认得出来,谁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