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华喝了个七八分醉,还是许芯苒开车,带他回的酒店。
“不用你扶着,我又没喝醉。”
江华走路有些飘,但坚决不承认自己喝醉了。
他今天高兴,打了魏鼎的脸不说,还认识了两位新朋友。
最重要的是,蓉城机械厂的事情搞定了,赵大佬说一句话,可比他跑断腿都好使,他只需要静候佳音就行。
他挑的这家酒店,在蓉城来说,算是档次非常不错的了,豪华套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暖气。
进了房间后,他就把外套脱了,外面是大冬天,寒风刺骨,房间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许芯苒居然也把外套脱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呢子风衣,里面是一件薄款的修身毛衣。
一身打扮倒是挺洋气的,就是有些不保暖,刚才在外面,就看她冻的不停搓手。
江华多看了她一眼,感觉她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平时哪怕房间开着暖气,她也不会主动脱外套的。
“我扶你去卧室躺会儿。”
许芯苒扶着走路带飘的江华,进了卧室。
“我真没喝醉。”
江华感觉自己大脑挺清醒的,走路飘一点又怎么了?
就黄胜利和邱光复那两个怂货,还能把他灌醉了不成?
躺在床上,人就开始迷糊起来,他看到许芯苒扶他躺下后,也没有离开卧室,居然准备脱毛衣。
“你什么个意思,床就一张,你要是困了,去外面沙发上眯会儿。”
江华感觉睡意,被驱散了一点点。
许芯苒没有理会他,把毛衣脱了,叠的整整齐齐,然后穿着一身秋衣,钻进了被子。
她身上有一股清香,江华说不上来,那是什么香味,就是感觉挺好闻的。
“许芯苒,我没有喝醉,你是不是喝醉了?”
江华一下子坐了起来,他就纳闷了,许芯苒因为要开车,一杯酒都没沾,难道是酒气把她熏醉了?
“江总,我想让你帮我父亲,恢复名誉。”
许芯苒从后面抱住了他。
“我不是说了,会帮你查这事儿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摊牌的那天,许芯苒就说了,她父亲是蓉城机械厂的前厂长许国,江华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还顺嘴说了句,如果有机会,会还她父亲清白。
也就是一句安抚人心的客套话,毕竟当时,她差点要跳楼。
“我知道你在敷衍我,我除了我自己,没有别的资本,和你谈条件了。”
许芯苒把江华抱得紧紧的。
“你把衣服穿好,我是个很正经的老板,你别在我面前搞这一套。”
江华本来想睡个午觉,被许芯苒这么一闹,瞌睡全跑了。
“噗嗤!”
许芯苒突然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
然后,就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在那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江华黑着脸问。
“就你,还正经老板?”
许芯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么一笑,反倒是让刚才尴尬的气氛,一下子都消散了。
“你父亲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以后别整这一套了。”
江华披着衣服起身,去外面小客厅抽烟。
许芯苒看着江华的背影,眼波闪动,良久才轻笑一声,自语:“人不错啊,以前怎么就装的那么人渣呢。”
江华没有趁人之危,她心里当然是感激的,犹豫了一下,穿好衣服走到客厅。
“江总,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咬了咬嘴唇,语气带着几分迟疑。
“说呗。”
江华懒洋洋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抽烟。
“上次在旋转餐厅看见的田满堂,我觉得跟魏鼎背后那个人有点像。”
许芯苒犹豫了一下说。
“那个老头?他一个商人,就算是商会的会长,凭什么能当魏鼎的保护伞?”
江华眼里充满不信。
“听说田满堂有个哥哥,是蓉城退休多年的老领导,这个人很神秘,不到一定层次的人,接触不到他。”
许芯苒是土生土长的的蓉城人,听说过很多市井流言。
她以前听他父亲讲,这位退休的田领导,有次过生日,好家伙,那场面真叫一个热闹。
“你等我打个电话。”
江华愣了一下,露出几分认真的神色。
他现在和魏鼎彻底撕破脸了,单单一个魏鼎,他没放在心上,但对方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背后有关系,更有一张利益网。
“李领导,在忙呢?”
电话接通后,他乐呵呵地说。
“今天会见大领导,有何感想?”
李权生语气带着三分打趣,还有七分则是羡慕。
“吓出一身汗,问你个事儿,蓉城是不是有个姓田的退休领导?”
江华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
“那可是我的老领导,你问这个干嘛?”
李权生愣了一下。
“今天吃饭,恰好听人提起了,听说这位老领导虽然退休了,但影响力不小?”
江华故意试探。
“那是,蓉城好多干部,都是他提拔起来的,你说呢?”
李权生笑着回答。
江华听了这话,心里哇凉哇凉的,他是真没想到,魏鼎身后,还站着这么一尊大佛。
不过,他迅速冷静下来,魏鼎固然身后有人,但他不一样,也傍上了一位大佬么?
过江龙够强,也能压死地头蛇。
“你问田老干嘛?”
李权生语气不解地问。
这位田领导退休多年,按说不应该和江华有所交集。
“没事儿,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江华又不傻,随意敷衍了过去。
挂了电话后,江华就坐在沙发上,皱眉沉思。
“江总,我听有人说,这位退休的田老,才是蓉城背后的太上皇,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投资?”
许芯苒胆怯了。
她希望江华带着她们母女,换个城市,魏鼎的威胁,让她寝食难安。
“怕个锤子,都退休了,还不安分的搅风搅雨,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晚节不保。”
江华眼神一寒。
他现在手里还有一张王炸,都没有打出去,哪里甘心退。
临近傍晚,他出了一趟门,把张家兄弟约出来,见了个面。
“江总,我们兄弟已经在拆迁队站住脚,您放心,打听到什么消息,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张昌龙坐在大排档,吃的满嘴流油。
“打听消息的事儿,先不急,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江华中午喝多了,晚上滴酒不沾。
“江总,您这话就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
张昌虎双手各拿着一根烤串,嘴就没停过。
老三张昌豹看着两个哥哥,眼里有些羡慕,他来了蓉城后,除了配合江华演了一场戏,一直闲着,无事可做。
“魏鼎的拆迁队,现在的主要业务,是蓉城机械厂吧?”
江华不疾不徐地问。
“对,听队长说,明天有个针对机械厂的大行动,但没打听出来是啥。”
张昌龙咕噜咕噜喝了一罐啤酒。
“这样,明天你们去的时候,想办法搞点动静出来,要能上报纸新闻的那种,但别胡来,要注意安全。”
江华打算趁着赵大佬的目光,关注着蓉城机械厂,直接把盖子给掀了。
魏鼎这些年,能够在蓉城横行无忌,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捂盖子,他这次要借着张家兄弟这张牌,打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