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世对于范仲淹的评价众说纷纭,当然,对庆历新政的说法也都是褒贬不一。陆垚当然也不例外,他开始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关于范仲淹这次变法的内容,还有失败的原因,毕竟,现在范仲淹即将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陆垚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也要想好,到底到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范仲淹提出的新政。
宝元元年(1038年),党项族人李元昊称帝,建国号大夏(史称西夏),定都兴庆(今银川),与宋朝的外交关系正式破裂。次年,为逼迫宋朝承认西夏的地位,李元昊率兵进犯北宋边境,于三川口大败宋兵(三川口之战),集兵于延州城下,准备攻城。消息传至京师,朝野震惊。康定二年(1041年),李元昊进兵渭州(今甘肃平凉),韩琦派环庆路副都部署任福率兵出击,于好水川遇伏被围,任福等十六名将领阵亡,折兵万余(好水川之战)。庆历二年(1042年)闰九月,李元昊分兵两路,再次大举攻宋。进抵定川寨,宋夏会战,宋军大败,大将葛怀敏与部将等16人战死,丧师9400余人(定川寨之战)。李元昊获胜后,挥师南下,进逼潘原,关中震动。
澶渊之盟后,一直相安无事的契丹也于1042年遣使求关南之地,并且“聚兵幽燕,声言南下” 。最终,宋仁宗遣富弼为使,“岁增银、绢各十万匹、两”才得以解决。
激烈的矛盾和阶级矛盾交织在一起,震动了宋廷,多年沉闷的政治空气开始变得活跃起来。欧阳修上书要求改革吏治,尹洙在上书中指出“因循不改,弊坏日甚”。宋仁宗在改革呼声的推动下,“遂欲更天下弊事”。宋王朝的最高统治者总算开始行动了。
仁宗庆历年间,农民起义和兵变在各地相继爆发,正如欧阳修所说 “一年多于一年,一伙强于一伙”。
范仲淹的改革,是在北宋初的小康局面已经逆转恶化的时期中产生的。
其时,冗官、冗兵、冗费严重,贫弱局面已经形成,统治危机日趋恶化。
仁宗即位元年,土地兼并现象更加严重 ,农民大量逃亡,阶级矛盾尖锐,农民起义不断爆发,“一年多如一年, 一伙强如一伙”。甚至京畿开封府所属各县,也有盗寇出没。
当时,已有一些官员感到危机的严重,富弼就曾说:
“自此以往,只忧转炽,若不早为提备,事未可知!”
宋仁宗在召对中,对范仲淹、富弼等特别礼遇,并曾多次催促,要求执政大臣马上拿出一个使天下太平的方案来。
庆历三年(1043年),北宋历史上轰动一时的庆历新政就在范仲淹的领导下开始了,范仲淹的改革思想得以付诸实施。
庆历三年(1043年),李元昊请求议和,西方边事稍宁,仁宗召范仲淹回京,授枢密副使,又擢拔欧阳修、余靖、王素和蔡襄为谏官(俗称“四谏”),锐意进取。八月,仁宗罢免副宰相王举正,再拜范仲淹为参知政事。
同意改革的宋仁宗赵祯
同意改革的宋仁宗赵祯
九月,宋仁宗召见范仲淹、富弼,给笔札,责令条奏政事。范、富二人随即提出了十项改革主张,谏官欧阳修等人也纷纷上疏言事,宋仁宗大都予以采纳,并渐次颁布实施,颁发全国。
总结起来就是:澄清吏治、富国强兵、厉行法治。
庆历三年(1043年)十月,朝廷任命张温之为河北都转运按察使、王素为淮南都转运按察使、沈邀为京东转运按察使、施昌言为河东都转运按察使。这样,十条中的第四条(择长官)首先见之于行动。
在选择诸路转运按察使时,范仲淹翻阅班簿,发现不称职的一笔勾去,毫不留情。
富弼不无担忧地说:
“一笔勾下去,就会有一家人痛哭啊。”
范仲淹则回答说:
“一家哭总好过一个地区的百姓哭。”
十月二十八日,仁宗下诏,施行磨勘新法。新法实行后,明黜陟也就见之于行动。
十一月十九日,朝廷对恩荫制度,作出新规定;二十三日,下任子诏,增加恩荫的年龄限制和恩荫范围,但对高、中级官僚的子孙及期亲、尊属仍用旧制,没有任何限制。
庆历四年(1044年)三月十三日,颁布贡举新法,加强儒家经典在科举中的比重,并允许州县立学,把学校教育与科举考试结合起来。
本以为,这庆历新政可以维持下去,然而,庆历四年(1044年)四月,因新政实施后,恩荫减少、磨勘严密,希图侥幸的人深感不便,于是毁谤新政的言论逐渐增多,指责范仲淹等是“朋党”的议论再度兴起。 仁宗对朋党之论也开始产生怀疑,范仲淹提出“小人之党、君子之党”的说法予以反击,欧阳修也撰写《朋党论》一文上奏仁宗。
五月,范仲淹与韩琦上疏仁宗“再议兵屯、修京师外城、密定讨伐之谋”等七事,并奏请扩大相权,由辅臣兼管军事、官吏升迁等事宜,改革广度和深度进一步增加。
六月,夏竦令人依照石介笔迹,诬蔑富弼欲行伊霍之事,私撰废立诏草。仁宗虽不相信,但范仲淹等人惶恐不安,时边事再起,范仲淹请求外出巡守,仁宗任命为陕西、河东宣抚使,仍保有参知政事的头衔。八月,富弼亦以枢密副使离京,出为河北宣抚使。庆历五年(1045年)正月二十八日,范仲淹被罢去参知政事,知邠州、兼陕西四路缘边安抚使。同一天,富弼亦被罢去枢密副使,改任京东西路安抚使、知郓州。
第二天,杜衍被罢为尚书左丞,出知兖州。
二月初四,罢磨勘新法、任子新法。
三月初五,韩琦罢枢密副使,加资政殿学士,知扬州。至此,主持变法改革的主要人物,全被逐出朝廷。
二十三日,废除科举新法,恢复旧制。
八月二十一日,欧阳修罢河北都转运使,改知滁州。
至此,庆历新政彻底失败。
范仲淹整顿官僚机构的六项措施,只不过是微小的改革。至于其它四项如“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摇役”,更谈不上彻底的改革。
“十事”宣布后,“修武备”一项,便因众多大臣反对而取消;其它各项虽然从庆历三年(1043年)十月开始推行,但也无法贯彻下去。
仅仅这样一点微弱的改革,当时一般官员已认为“规摹阔大,论者以为难行”、“任子恩薄磨勘法密,侥幸者不便,于是谤毁浸盛,而朋党之论,滋不可解”。庆历新政最后在守旧官僚的激烈反对中,宣告失败。
经过严格考核,一大批碌碌无为或贪腐的官员被除淘汰,一批务实能员被提拔到重要岗位,官府行政效能提高了,财政、漕运等状况有所改善,萎靡的政局开始有了起色。
正直的士大夫纷纷赋诗填词,赞扬新政;民众也为之欢欣鼓舞,仿佛看到了复兴的希望。
庆历新政失败后,社会矛盾并未缓和,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冗兵资费更是加倍,矛盾又十分尖锐。宋廷财政空虚,就拼命进行搜刮。庆历年间,农民和士兵的斗争刚刚下去,各地农民又开始新的斗争。
嘉佑四年(1059年)四月,刑部官僚上报说,由于民贫乏食,一年当中曾发生“劫盗”九百七十起之多。
在这种情况下,要求改革的呼声此起彼伏,一场更大规模、更为深刻的改革运动已在酝酿之中,这就是王安石变法。庆历新政对熙宁时王安石的改革,产生了直接的影响。王安石的熙宁变法是在庆历新政的基础上扩大和深化的。
回忆至此,陆垚直接找到了庆历新政失败的直接原因,在中国封建社会,要改革封建官僚体制,说起来容易,然而要真正做起来,却似难于上青天,这对宋代来讲更是如此。
因为在宋代,官僚地主阶级在官员丧失世袭爵位和封户特权的情况下,为了确保“世守禄位”,又参照唐制,制订扩大了中、高级官员荫补亲属的“恩荫”制度。通过恩荫,每年有一大批中、高级官员的子弟获得低级官衔或差遣,且宋代恩荫,不仅极广,而且极滥,每遇大礼,“臣僚之家及皇亲、母后外族皆奏荐,略无定数,多至一二十人,少不下五七人”,并“不限才愚,尽居禄位”。因此,要打破或限制官僚贵族这一特权,无疑会因触动官僚贵族的利益,而遭到他们的激烈反对。宋仁宗改革的初衷是为了解决财政危机和军事危机,是要富国强兵。
而庆历新政却恰恰触犯了皇室利益。
范仲淹、富弼的各项改革措施包括了“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等,中心思想就是要裁汰不称职的官员,而裁减冗官、精简机构是改革的核心内容。
这个大手术当然做不得。
可是,范仲淹、富弼要给北宋做的手术还不止这些,即使是称职官员,也要削减其薪俸,北宋官员的俸禄是古代中国最高的。
而且,还决定要减少科举考试的录取名额,以解决官多为患的问题。
也就是说,全天下的读书人的利益,都让改革触及了。
因此,改革的反对者决不是少数保守派,而是整个士大夫阶层——北宋统治的阶级基础。要改革就要牺牲士大夫阶层的利益,牺牲了士大夫,就动摇了自己的统治基础。
北宋皇室的政策是抑制武将,其办法一是重用文人,二是实行更戍法,为了皇室利益牺牲了国防。而废除庆历新政,则是为了皇室利益牺牲了改革。
当然,除此之外,围绕范仲淹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朋党之争。
除了少数锐意进取的有识之士,官僚、地主、富商等既得利益阶层大都满足于现状,只顾个人利益和眼前利益,而不顾国家利益和长远利益,一旦新政触犯了自身利益,他们就坚决反对,群起而攻之。朋党之说基于儒家思想君子与小人的观念,这是简单对立、非此即彼的思想观念,并不能客观准确地反应人性或人格;在现实生活中,结党的未必是小人,言利或谋利的也未必不是君子。一旦被提升为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就会被一些政客用作打击政敌的武器,而且极具杀伤力。
改革措施“太猛”、“更张无渐”、“规模阔大”。改革的思想动员不够,配套措施不到位,对罢黜官员的安置没有着落,农民没有在新政中得到立竿见影的好处。
范仲淹的用人,王安石就曾经批评他“好广名誉,结游士,以为党助,甚坏风俗”。事实上,范仲淹所任用的推行新政者,往往议论多,而实际行事少,有的甚至好标奇立异,发空论,言行不检。
例如石介,连拥护新政的欧阳修也觉得他“自许太高,低时太过,……好异以取高”。
反对新政的更指责范仲淹等“凡所推荐,多挟朋党,心所爱者尽意主张,不附己者力加排斥,倾朝共畏”。
一番回忆过后,陆垚只觉得,这庆历新政的失败是注定的,这当中除了触犯道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之外,更多的,还是跟范仲淹本身的为人,以及改革措施不上不下的深度有直接的关系。
其实,要说起北宋的变法,也就属范仲淹的庆历新政,还有后来的王安石变法算是重大的变法了,只不过,这两次变法最后也都是以失败告终。
现在陆垚面对的就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新政发生之时,自己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是选择跟范仲淹站在一起进行变法,还是说,选择跟保守派们看法一致,抵制变法呢?
自从之前遇到棠溪之后,陆垚其实就已经暗自下定了决心,变法,是势在必行的。其实对于陆垚自己来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程度,要说如果不想多事,他完全没有必要参加科举考试入仕为官的,单就凭借他现在手下的这些产业,就已经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陆垚本想做一个懒散的人,就在这汴梁,逍遥快活过完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他终究还是一个感性的人,当他看到民不聊生,外城区的百姓都吃不上饭的时候,陆垚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而举办新蹴鞠比赛,就是陆垚决心进行变革做的第一个小型的尝试。
变法,不为别的,就是想要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好,陆垚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种想法,或许范仲淹和王安石初期进行变法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吧。
然而,有庆历新政的例子摆在眼前,陆垚也知道,变法绝非易事,从上到下,要考虑的东西可以说是非常的多,单靠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其实陆垚也一直在寻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单就目前来看,曹诱,十分符合这个要求,而至于苏轼和苏辙那边,陆垚还是要看看接下来他们二人的表现。要知道,苏轼可是后来十分反对王安石变法的,所以陆垚把并没有百分百的信心,自己进行变法的时候,苏轼会选择跟自己站在一边。
单就曹诱一个人,势单力孤,但是,若是跟范仲淹他们站在一起,皇上赵祯其实是最讨厌结党营私的事情的。
想来想去,陆垚最终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是,变法,陆垚还是会支持范仲淹进行的,只不过,要改变一下变法的具体内容,当然了,也要平衡好各方利益。在陆垚看来,他始终是要把民心放在第一位的,庆历新政,其实并没有更多考虑农民和普通百姓的想法。
当然了,单单只有自己的加入是不够的,陆垚算着,现在的王安石应该是在外地,如果到时候,能够提前找到王安石,将他还在萌芽当中的变法想法,结合到庆历新政当中去,这样就可以将变法的内容进行一个融合,到时候发挥到最大效果。
关于变法的事情,陆垚决定暂时就这么做,到时候应该大家都会统一站到变法一方的阵营当中,但是到时候,陆垚觉得应该采用分而治之的方法,也就是说,在这整个的变法阵营当中,还应该再次细化,分成几个小阵营。这几个小阵营,对外的态度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支持变法。但是内在还是有着一些区别,可以让他们负责不同的变法方向,这样一方面可以降低内部因为想法不同而产生的矛盾,另一边,也可以让赵祯打消一部分对于结党营私的顾虑。
变法的事情思考完了,陆垚又想起了范仲淹上台之后的另一件大事,那就是,宋夏战争。
陆垚对于这场战争的态度倒是没有做过多的考虑,是一定要支持的。毕竟,参加完科举考试,若是能够成功进入仕途的陆垚,对他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表现机会,自己如果在这次战事当中立下一些功劳的话,那么多余之后进行变法,自然是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现在范仲淹风头正盛,陆垚本以为自己这一个无名小卒不会引起他的注意。没想到,这范仲淹不但知道陆垚的名字,而且还在赵祯面前提起了自己,并且看样子是十分想要见到陆垚,所以才会表示说要去看新蹴鞠大赛的热身赛的。
既然如此,陆垚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又是回到了那个话题。
举办好,这次的新蹴鞠大赛。
“想什么呢?”陆盱这边看陆垚有些出神,于是说了一句。
陆垚回过神来,同时,因为范仲淹的出现,陆垚也是一扫之前自己阴霾的情绪,他彻底明白了,除了儿女情长,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说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而且,也应该占据自己心里的一些位置,但是,绝对不会是全部,在解决韩韫玉和曹菡的问题之前,当下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想通了的陆垚,倒是笑了一下,对陆盱说道:“没什么,在想后天的时候,我要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范仲淹呢?”
陆盱一看陆垚的状态,看样子应该是恢复了过来,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时间看起来差不多了,于是,陆盱也就去到餐厅跟言氏、陆浩还有许氏一同用餐了,留下陆垚自己在正厅当中,等着苏轼、苏辙还有折克行的到来。
第一个到达陆府的,自然是折克行,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半小时的时候,折克行就已经赶到了陆府。陆垚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今天是最后一天的正式训练日,宫里到陆府还是比较远的,而折克行之所以这么快赶到陆府,肯定是想要确定陆垚的状态,是因为担心陆垚。
不过,当折克行看到陆垚的眼神和神情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心。看起来,陆垚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折克行心中这么想着,这样自己就更不用再去细问关于之前的事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今日,苏轼、苏辙,还有包拯他们三个都要过来吧。”折克行落座之后,说了一句。
陆垚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你下午还要继续参加训练,所以一会儿等苏轼苏辙他们到了,我会先把跟你有关系的事情说了,然后你就回去就好,不会耽误你训练。”
“那你呢,下午什么时候去?”折克行问了一句。
陆垚苦笑一声,说道:“其实我是想早点去的,可是刚才潘元武老板来传话,说是他下午要来一趟,我只能等跟他谈完了事情再过去了,不过你放心,在训练赛结束之前,我是一定会去宫里的。”
“这潘老板真会挑时候。”折克行叹息一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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