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激动不已,如此峰回路转都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大喊道:“陆县子说的可是真的?”
陆垚点头说道:“我说出的话当然作数,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我们酒中仙为了回馈客户,原本三文钱卖的蜡烛今日卖两文钱,香皂也便宜五文钱一块,还不快点抢购吧。”
“我买十根。”
“我买二十根。”
“你别和我抢。”
看着他们这番抢购的模样,陆垚赶紧吩咐掌柜和伙计将库房中蜡烛给摆出来。
之前卖酒时赠送的蜡烛并没有很多,而且他每日都能造出四百根蜡烛和一百块香皂,此时两个库房都已经摆满了它们。蜡烛足足有四千根,香皂也有一千两百块,为的就是让他们在初一的时候抢购。
酒楼伙计几乎是刚搬出一箱就被抢购一空,铜钱是一箱又一箱地装满。
一些人将蜡烛带回去之后还呼朋唤友地过来抢购,整整两个时辰酒楼前的人数就没有少过,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两个库房的存货全部卖完,一些没有抢购到蜡烛和香皂的人无不捶胸顿足,大喊来晚一步。
他们也没有责怪酒楼什么,酒楼已经给了他们极大的优惠了。
平时他们要点油灯一天的花费就要一文钱,现在一根蜡烛能点四天,整整省了一半的钱。
酒中仙的大门关闭,伙计和掌柜瘫坐在凳子上,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实在是太累了,高强度地连续工作两个时辰任谁都累。
东西卖完之后一共获利三十八贯,虽然钱相比卖酒来说不是很多,但是其他卖蜡烛的店面半年估计才能买到这么多钱。
陆垚笑道:“看大家都这么辛苦,每个人今天的工资再加两百文,今天晚上也不卖酒了,你们早些回去休息,与家人吃个团圆饭,明天也不用那么早过来,总之这些天就要麻烦你们累一些。”
掌柜就算极累,也站起身来对着陆垚行礼,“东家对我们如此好,大伙都明白,也记在心里,今天一日的工钱就抵过往日半月的工钱,东家自不必说,我们也会将酒楼照看好。”
“这我就放心了。”
陆垚在酒楼里待了一会之后就起身离开。
让他一直待在酒楼里,对于他来说是受罪,既然他不愿意受罪,那就把罪给愿意的人受吧。
回到陆府,他打算偷偷溜回自己的小院,哪知道陆盱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
“没想到你还真把事情给办成了,没有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陆垚满头黑线,敢情自己在陆盱眼里是这种人。
陆垚摇头说道:“父亲你从小看我长大的,我会是你说的那种人嘛。”
“我看很像。”
陆垚:“……”
“最好是没有,别还没有等到科考结束孩子先出生了,那么我们两家的面子都挂不住。”
陆垚强烈解释道:“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和韫玉是清白的。”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你对科考中榜有几分把握。”
陆垚本来想说有十分把握,这样显得过于装杯,就决定降低一点标准,突然发现说七成也不合适,除了苏轼,曾巩这些人之外,其他学子还没有人敢说自己能有七成能上榜的。
为了稳妥起见,陆垚伸出一只手来说道:“五成,我有五成的把握。”
陆盱反正不相信陆垚对于自己的预测,狐疑地说道:“恐怕没有这么高吧!”
陆垚慢慢地曲下了一根手指,发现陆盱的眼神还是不对,他又拿下来一根手指,这时候的陆盱才点了点头,表示这才是正确的数字。
陆垚也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你既然心中有了想法还干嘛问我,真的是多此一举。
陆盱叹息道:“三成把握是低了一些,不过你能做到三成已经是为难你了,我在欧阳永叔那里还有一些薄面,不知道成不成。”
陆垚惊了,这陆盱是明目张胆地要给他走后门啊,他之前就没有发现这个爹这么好。
陆垚小声地说道:“我看欧阳伯父那里有些不好说话啊,半月前我去过一次欧阳府,欧阳伯父看我那是恨不得马上撵我走的眼神,父亲这个薄面欧阳伯父估计是不会给吧。”
陆垚不说还行,一说,陆盱火气突然就蹭了上来,“你还好意思说,之前就叫你读书,你偏不听,整日在府外乱转。现在都快火烧眉毛了,才知道着急,都已经晚了。就算欧阳永叔不给我这个面子,我也要腆着脸去求他,你要是落榜了官家会怎么看你。”
怎么看?
“官家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陆垚想想就感觉好玩,可是他要落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不就是四书五经之类的书嘛,一个星期把它们背得明明白白。
“你……你……”陆盱指着陆垚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还不是怪你,肚子里面没有学问,还学着别人作词。”
“这和作词有什么关系?我写的词大家都说好。”陆垚无语了,作词作得好,还有罪了不成,真的没有天理了。
“真是气煞老夫,你赶紧给我进屋读书,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一趟欧阳府。”陆盱真想拿棍子把陆垚给打一顿,想到陆垚现在是有爵位在身,还打不得,真的气死人。
说实话,陆垚真的不想去,自己有中榜的能力,何必去求欧阳修,再说欧阳修肯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的,自己去岂不是活受罪。
“能不能不去?”陆垚弱弱地问道。
“不能!明天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到欧阳府。”说完陆盱直接拂袖而去,摊上陆垚这么一个儿子,陆盱要少活好几年。
有句话怎么讲的来着,既然抗拒不了,那就享受。
陆垚既然反抗不了陆盱的话,那明天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欧阳修对他改观,如果有机会,讨一幅字来收藏。
陆垚他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藏。
陆垚回到房中,将书扔到一旁,这么大好的机会当然是抄书啦,自己的乖乖老婆还等着看呢,什么事情都没有这种事情重要。
天光刚亮,陆垚就被福伯急促而又强烈的敲门声给吵醒,福伯用着他无与伦比的大嗓门喊道:“二郎快快行礼,老爷已经在吃早饭了,你若晚上一些老爷会亲自拎着你出来的。”
果然当别人家的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垚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穿好衣物,打开了房门。
福伯是一步一步将陆垚推到了正厅,真的是太困了,陆垚差点站着睡着。
昨天为了多抄一些书,一直到半夜才睡。
胡乱地扒了几口粥之后,陆垚两只手拎满了东西跟在陆盱的身后,当然还有陆家特有的高度酒和香皂。
陆垚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广告的机会。
等到陆垚父子刚来到欧阳府时,欧阳家的门人刚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都惊呆了,莫不是昨夜就在这里等着了吧。
门人急匆匆地跑到内院禀告去了,估计这个时候欧阳修还没起床。
陆盱为什么要来这么早,还不是因为欧阳修的名气太大,文坛领袖可不是说说而已,而且他还是明年科考的考官,更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怕再晚一些连欧阳府的门口都挤不进去,今日定会有无数文人学子前来拜访欧阳修。
没一会,那位门人去而复返,对着陆盱行礼道:“陆大人,我家老爷请您去正厅稍等片刻。”
陆盱拍了拍陆垚,“别睡了,和我一起进欧阳府。”
在正厅喝了半盏茶,陆垚的困意渐消,就看到欧阳修从正面走入。
陆盱和陆垚连忙起身行礼,欧阳修也行礼笑道:“青叔今年怎么初二就来了。往年可没有这般早。”
陆盱笑道:“不瞒欧阳兄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欧阳修立刻就知道了陆盱的来意,看了一眼陆垚之后向着主位走去。
欧阳修经过陆垚时,陆垚恭敬地喊了一声,“欧阳伯父。”
欧阳修‘嗯’了一声,听不出来是喜是怒。
等到欧阳修坐好之后,陆盱才开口说道:“欧阳兄,垚儿奉旨考试这个事情,你应该听过吧。”
欧阳修点点头说道:“略有耳闻。”
陆盱摇头叹息一声,“垚儿自幼就不爱读书,官家让他今年参加科考,不就是在为难垚儿嘛。奈何又拒绝不得,真是愁煞人啊!”
注意到欧阳修看过了的目光,陆垚立刻正襟危坐,后背绷得笔直,绝不靠在椅子上。
欧阳修看了陆垚几眼后笑道:“青叔我看你是多虑了,二郎这般的文采,想要上榜那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还需要你这个做父亲的费心。”
陆垚点点头,看来还是欧阳修了解他,之前对于他的一点怨念就此一笔勾销。
陆盱又叹息道:“垚儿是我亲儿,他的能力我岂能不知,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经不住科考啊!”
欧阳修抚须说道:“老夫倒不这么觉得,近日我看过二郎的词作,便是我这个读了一辈子书的老头都觉得有些不及,二郎他日定能成为文坛大家,区区科考只会是他的一步阶石而已,青叔你且看着就行。”
陆垚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现在看欧阳修那是越看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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