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想要将粗盐完全提炼成现代的细盐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主要是因为这时候并没有化学溶液,不过粗略提炼成细盐还是可以的,这样就足够唬住陆盱这样的古代人。
陆垚找的东西并不多,一块未使用过的纱布,也可以说是未染色的素布,还有几块用清水洗净的木炭,像陆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找的几块好炭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接下来就是一些厨房里面的用具,提炼的过程也在厨房中进行。
关于盐这等大事,陆盱不可让下人们看见,将他们都赶出了厨房,三个大老爷们在灶台前围成了一圈。
“就用这几件物品就你能弄出细盐来?”陆盱看着这些简陋的装备,显然是不相信陆垚能够成功。
“父亲,拭目以待即可。”陆垚开始了手中的动作。
见陆垚动手,陆盱和陆浩一声不吭地看着,连眼睛都不眨。
陆垚先将锅中的水烧开,然后将家中剩余的两大块粗盐都放入了锅中,用筷子均匀地搅拌,让他们慢慢融化。
等完全融化之后,陆垚将盐水放到一个小坛子里进行沉淀。
现在开始制作简易的漏斗。
材料也没有其他东西,就是用木头做的,还是根据陆垚的吩咐让下人现场做出来。
陆垚先将漏斗内的最下层垫了一块素布,再在上面铺了一层木炭,如此往复,一共铺了五层。
再将一个木架放置在铁锅的上面,漏斗放在木架的中间,正对着铁锅。
这时,盐水也沉淀的差不多了。
陆垚慢慢地将漏斗灌满。
之后便是等待盐水一滴一滴地从漏斗渗出即可。
半个时辰左右,坛子中的盐水已经被陆垚倒了干净,漏斗中也没有任何盐水再滴出。
过滤出来的盐水要比之前清澈许多,不再出现浑浊的黄色。
撤去木架和漏斗之后,接下来便是大火烧水。
等到水蒸气完全蒸发以后,细盐就可以产生。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看到锅底慢慢出现一些白色的结晶,陆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停的指着陆垚又指着锅内的细盐。
“父亲这回你该相信那些盐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吧。”陆垚双手抱壁站在一旁笑盈盈地说道。
“真是惊为天人,惊为天人啊!这么简单的办法怎么从古至今就没有人想到呢。”陆盱作为一个文人也干起了厨师的活。
将这些细盐都盛到之前的器皿之中,只是感觉比之前的粗盐要少上一点。
“之前满满一陶罐的粗盐怎么就变成了大半罐了。”陆盱向陆垚问道,在他的想法中即使粗盐变细盐也不会少。
陆垚笑道:“变少那是肯定的,之前粗盐的体积大,摆放在一起时会有很多空隙,细盐是没有空隙的所以看起来会比之前的粗盐要少很多,再一个原因就是,我过滤掉粗盐中的很多不溶于水的杂质,还有有害的东西,所以导致现在的重量变少。”
说着陆垚就从漏斗中将纱布给取了出来,之前的白净的素布变得泛黄,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小点,这些都是从之前的粗盐中过滤下来的。
陆盱有些失望,大宋本就缺盐,过滤一番之后反而盐变少了,那不使大宋的盐变得更少了。
盐价本就很贵,如果都变成白净的细盐,那盐岂不是变得更贵,那这种办法就不可取。
出来变得白细之外再无用处,还不如不实行这种过滤的办法。
不过陆盱还是夸奖道:“我儿聪慧,能做到古人未曾做到的事情,很不错。为父还有事情未做,先去衙门一趟。”
陆垚一愣,这样就完了,没有后续了?
不过没有后续也不要紧,本来他就不想招惹这些胡乱的事情,他想着怎么去种植玉米土豆这些东西才是重中之重。
一场热闹之后,陆府又恢复了平静。
陆垚带回来的那一箱细盐不可能再回到陆垚的手中,全数放在厨房里充公了。
陆垚大喊不公,不过反对无效,陆母说你在家里吃了十多年的饭,吃你一些盐又怎么了。
无奈陆垚只好同意,就拿了一袋回来做纪念,不过作为补偿陆母同意将家中花园的一半给陆垚使用。
陆垚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了,半个花园那也至少是好几亩的地方,种植他带来的这些农作物足够了。
陆垚得到的花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花草的树苗全给他挖了,全部给他们移植到另半个花园里去,他可不管这些移植过去的花草能不能活,总之它们挡路了那就必须给它们都拔了。
接下来便是等到来年二月就可以播种了,六月份就可以收获,这样一年可以种两拨土豆,想想就兴奋。
韩府之中。
韩永合一家人看着桌上的饭菜唉声叹气,一旁的下人们都在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平时他们的饭菜也是这么做的,怎么今天主家怎么连一口都不吃。
“你们下去吧,不用伺候了。”韩永合也看出了下人们的恐惧。
战战兢兢的下人们连忙小跑出了正厅一刻也不想多待。
韩永合又叹息了一声。
连韩夫人和韩韫玉两人也看着这些饭菜满脸愁容。
若是他们没有吃过陆垚所做的饭菜那还好,一旦吃过之后,再看着这些菜色和香味之后,愣是提不起来半分食欲,任何动筷的念头都没有。
奈何他们又饿,实在是矛盾啊。
韩文远实在忍不住了,对着韩永合说道:“要不明天我们请陆二郎上门做客怎么样?”
韩永合怪异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什么来做客,就是想来个免费厨子,但他不知道韩文远的心思。
可是这种话他也不能拒绝,毕竟他也想吃陆垚做的饭菜。
韩永合为难道:“远儿这有些不好吧,陆盱昨日才来的陆府,明日再将喊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由头啊。”
本来韩陆两家就处在尴尬的时期,三天两头让陆垚上门,肯定会被人诟病,韩永合这么说就是让韩文远想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出来。
“父亲,我听说今日曹家去陆家了。”
韩文远还没说完就听见韩永合拍桌而起,勃然大怒,“岂有此理,那陆垚小儿也敢诓骗老夫,以后陆垚刚进入我韩府的门,就令下人们将他乱打出去。”
这饭可以不吃,但是气不能咽下。
“父亲,你先听我说完。”韩文远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韩永合反应这么大。
“你继续说,再怎么我也不会再让陆垚来韩府。”韩永合俨然还在气头上。
韩文远感叹自己父亲是个急性子,等会有他后悔的时候。
韩文远继续说道:“今日清晨曹国舅将陆浩扛回了陆府,应该是陆浩没有阻止了这次与曹家的约定,曹国舅还带着曹菡一起去的。”
“什么?曹佾还带着他女儿一起去的?我以后必定和陆盱这个老贼断绝来往。”韩永合要是一个武将早就操刀上门了。
连女儿都带去了,这事九分是要成,他韩永合能受得了这份气?
“父亲,你先听我说完。”韩文远真的有点累了,为什么不能听他说完再发表言论呢,这般打断真的好吗?
“你说?”
韩文远快速地说道:“曹国舅他们去陆府的时候就没有找到陆二郎,原来是陆垚在很早的时候就跑了,跑到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到正午的时候,曹菡在朱雀门等到了回来的陆二郎,还和他大打出手,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最后是曹菡骑马而走,这才作罢。就是这样。”
说的太快有些口渴,韩文远喝了一口茶水。
韩永合怒气全消,嘴角还带着笑意,“这陆垚还真是机灵,知道不能见到曹家人,便跑了,跑的真是恰到好处啊!而且陆垚和曹菡两人生出了仇怨,两人想要在一起那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远儿你便想个理由让陆垚明天来府中一趟。”
“父亲,你刚才不是说,如果陆二郎上门,就将他给打出府去吗?”
韩永合对着韩文远狠狠瞪眼,“那气头上的话能相信吗?”
韩文远点点头,以后要是韩永合生气说的话,他一概都不信。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韩文远说话时看向了韩韫玉。
韩韫玉注意到兄长的目光,低下了头,读过陆垚的诗词之后,就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作出这般诗词的人,一定不是坏人吧!
而且他的厨艺好好,好想吃。
“不行,拿你妹妹做由头肯定不行,你怎么能不顾你妹妹的名声,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韩永合一口否决,一切关于韩韫玉的事情,免谈。
“父亲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韩文远大喊冤枉,“这几日不是出现几首好词嘛。我以诗会为理由,叫这一首作词的人上门一叙,那陆二郎不就是这几人之一吗?这样就是不提陆二郎名字,也能将他请来,到时候诗会散去,我再以吃饭为名将陆垚单独留下,以我们韩陆两家以前的关系,留陆二郎吃一顿饭不过分吧。”
“当真好计,妙绝,就按远儿你说的这么办。”韩永合立即拍板,一想到昨天的饭菜,口水差点都要流下来。
“先将就的吃一点饱腹,明天我们都有大吃一顿。”
汴梁大户人家中的好菜好饭,从今天开始就成了韩永合口中的将就吃一点。
当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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