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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面对面较量

    李复北和柳月,贝伦森医生三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进入宿舍楼,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进入事发的房间。

    呈现在李复北眼前的景象怪异而恐怖,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倒在地上,她的身上插了把刀,这大概是从厨房里弄来的厨刀,刀刃又宽又厚,刀刺入腹部很深,几乎隐没了半个刀锋。

    还有两个女子同样衣衫不整,她们吓得不断尖叫,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

    叶曼秋就站在受伤女子身边,她半蹲着,穿着长袜的脚因为没有穿高跟鞋,而显露在绿色旗袍下摆之间。叶曼秋手臂不住扬动,就像是仙鹤在微微点头,随着她手臂摆动,手指中间夹着的金针刺入受伤女子几处穴道。

    顿时,女子鲜血不再狂流,精神状态也由亢奋转为萎靡。

    “索伦森医生,她需要立刻做腹部外科手术,刀锋可能伤到了肝脏,所以我不敢直接将刀拔下来。”

    叶曼秋对索伦森医生说。

    “好的,柳医生,去安排手术室,叫麻醉师和其他人都来,她伤的可不轻啊。”

    索伦森医生跪在地上做了一番仔细检查,他的结论和叶曼秋是一样的。

    “哦,神奇的中华针灸,原来真的可以止血,太奇妙”

    他望了一眼伤口周围几根金针,以一种敬佩又好奇的眼神注视着叶曼秋。

    “您快帮她固定伤口吧,这我可帮不上忙”

    叶曼秋轻轻一笑,她知道何时应该退出,而不至于让别人讨厌,所以她对索伦森的恭维并没有如何回应。

    “先穿上鞋吧,地板太脏”

    李复北走上前,他将刚才叶曼秋遗落的高跟鞋捡了回来,轻轻放在玉面妲己身旁。

    “谢谢,你真是个绅士”

    叶曼秋穿好鞋子,夸奖了李复北一句。

    “两位姑娘,先出去休息一下”

    李复北知道这里不需要自己,他要了解具体案情,于是将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子带出宿舍房间,坐到了楼层休息客厅里。

    过了好一会儿,李复北才利用自己后世学到的应激创伤心理学知识安抚了两个女孩,并从她们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了解到事情大概面貌。

    原来,这三个女孩都是普通外科一部的器械护士(就是手术中专门给医生递手术用具,并保管消毒),她们今天是大夜班,所以事情发生时都在休息。

    受伤女子忽然从床上站起来,她赤着脚跑出去,其余两个室友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加以阻拦。

    没想到,女子拿来一把厨刀,边高喊“有鬼”边胡乱挥舞厨刀,两个女孩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此时,女孩突然将刀刺入自己腹部,所以她们才发出惊恐叫喊声。

    李复北听完不觉一愣,按照现象来看,这个女孩也是中了蛊毒,但他已经问过,女孩和三个室友根本没有接触过译电员施迈瑟,也没有接触过看护他的那个专职护师。

    就在此时,叶曼秋已经站在了李复北身后,她对着脖子比划了两下,李复北立刻明白,受伤发疯的女孩脖子上有黑点。

    联想到刚才楼下清洁工扫到的奇怪大毒蚊子,两人都不觉心中胆寒。

    这种蛊毒,就像是寄生虫,可以通过蚊子之类发起攻击。

    “我想留下来看看那个可怜姑娘的情况”

    叶曼秋的眼光里带着征询。

    李复北也点点头,他也预感到一场阴谋正在笼罩鼓楼山岗下的这座著名医院。

    好在,陈智亭打探消息一时之间不会回来,即使有了消息,“盲侠”也有本事将消息立刻传递给自己。

    “你有没有发现,那只蚊子很不一样,中华境内,或者说,江南一带根本没有这种毒蚊子”

    李复北将自己心中疑惑告诉了叶曼秋。

    “看不出,你还研究动植物?”

    叶曼秋打趣地问

    “随便看了几本百科全书而已”

    李复北的回答半真半假,他在后世学习过详细的动植物分类科学,这也是侦查专业必修课之一,至于看百科全书,那则是回到1936年之后自己做的事。

    “这种毒蚊子,是人工专业培养的,而且看上去很脆弱,并不适应金陵城气候,当然,生物学有个筛选优培的过程,经过多次迭代就可以得到适合本地的物种。”

    李复北简单加以解释。

    “他们还会来”

    叶曼秋非常聪明,她当即明白不管是谁,释放的人还会再来光顾。

    两人中午在医院餐厅吃了点简单午餐,好在医院伙食花样很多,既有中餐也有各式西点,甚至还有十几种葡萄酒。

    受伤姑娘的手术直到下午三点半才做完,幸亏叶曼秋金针止血及时,姑娘虽然伤的严重,但生命似乎可以保得住。

    受伤姑娘手术后被送到位于外科楼三楼的加护病房,叶曼秋和李复北穿上护理衣,守在病房外隔间内。

    “你怎么了?”

    大约晚上八点半,李复北发现叶曼秋神色有异,他关心地问。

    “我,我有点不舒服”

    叶曼秋神色痛苦

    “你也?”

    李复北大吃一惊,她知道叶曼秋说不定也因为接触过蛊,而受到毒害。

    “没关系,我已经刺了穴道,现在回去调息归元,用内息可以驱逐蛊毒。”

    叶曼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就这样,从晚上八点五十分开始,李复北一人和两个护理员在病房内看护受伤女子。

    李复北之所以要始终守护女子,是因为根据后世生物学原理,他知道敌人很可能要获取女子血液样本,因为她没有死亡,所以必定到护理病房来。

    晚上十点半,晚上十一点半,凌晨一点,两点,三点半。

    病房内外一片寂静无声,此刻人最为疲劳,甚至连值班医护要到休息室内补充睡眠。

    李复北忽然觉得一股巨大困倦袭遍全身,他也禁不住沉沉入睡。

    过了片刻,病房的上下推拉式窗户被悄悄从外面打开,一个黑影灵活地顺着窗户跳入加护病房内。

    黑影猫着腰,他仔细观察室内,首先看见了坐在帘子后面的李复北和旁边早已经呼呼大睡的护理员。

    黑衣得意地点点头,手臂微扬,两点黑色寒芒直扑正在打盹的李复北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黑暗中忽然飞起两道金色光芒,这正是叶曼秋“玉面妲己”的金针,金针可救人亦可杀敌。

    金针准确撞上黑色寒芒,金色与寒色交织,立刻发出“嗤嗤”两声。

    黑衣楞了一下,没有等他进一步反应,一双有力的小腿已经紧紧扭住了他的脖子。

    不是别人,正是睡在病床中的叶曼秋。

    这一下来势威猛,乃是近身格斗中的“剪刀脚”,一旦叶曼秋小腿发力,黑衣人脖颈立即折断。

    不料,黑衣人毫不含糊,他双掌直击叶曼秋腿部,虽然掌力还未到,但已经有一股劲风袭过。

    叶曼秋只得放过黑衣人,一个翻滚,迅捷无论站在地板上。

    黑衣人还要继续进攻,李复北却已经抢步上前,他精神健旺,丝毫没有昏睡迹象,原来刚才黑衣人进入之前曾经吹入迷雾,但李复北却并未中招。

    一场大战,在这方寸之间拉开生死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