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珍不顾反对，非要给还没有死透的倭贼提供帮助。好心善良的中华姑娘蹲下来查看几个鬼子，其中两个还没有断气，嘴巴里，鼻孔里犹如临死的鱼儿，不断吐出一串串带血泡沫。
“救救，救救命，救命，你地”
一个鬼子会说几句发音不标准的中文，他用尽力气寻求柳珍帮助。
“哎，可怜”
“我们做得太过分”
“人死头点地，不能这么压着了”
柳珍的举动让周围的老兵也深受震动，中华人的善良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老兵们有的竟然斜着眼睛去看李复北，意思是嫌他做事太过残忍。
甚至，连杨三眼在内，也有些忸怩不安，仿佛做错事情的是自己这边。
1936年的中华人，大部分没有接触过外洋人，他们也不知道倭寇天性，这一切要等付出巨大代价，善良的人们才会明白野兽最终是会吃人的。
有两个老兵走过去，他们想帮助柳珍。
这一来，人多手杂，场面顿时有点失控。
“让开”
李复北先是大吼，然后手里冲锋枪对着两个老兵头顶打了半梭子子弹。
老兵立刻卧倒，他们的军人天性和反应救了自己一命。
果然，随着两名老兵卧倒，视线范围立即得到清除，李复北看见了
“杨三眼”
其实，这一声提醒有点多余，因为杨三眼也只是片刻功夫的仁慈，他在李复北开枪发出警告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砰砰砰”
杨三眼手里两支大肚匣子一起开火，子弹泼风般洒出去。
一个鬼子伸出去的手被杨三眼用7.63毫米弹头生生切断，啪嗒一声落在沙袋旁，定睛去看，分明断手里握着个小酒瓶样的瓷瓶子，外面还粘着半截引线。
这就是燃烧弹，外壳以陶瓷制作，倭寇称之为特种步兵弹，里面或者填装白磷燃烧剂，或者装入某些剧毒物质。
柳珍愣住了，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敢相信似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那个靠在柳珍身边的倭寇突然伸出双手乱舞。
“哒哒哒”
李复北的9毫米冲锋枪子弹打在那家伙头部，喷出的红白色物质溅在柳珍身上。
“啊”
柳珍大叫一声，她捂住嘴巴，像是要呕吐，然后站起来快速奔向刘兴**一众老兵。
嗯？
李复北一直在注意柳珍和倭寇举动，他眼前忽然有什么光泽闪动了一下，随即消失。
李复北来不及制止柳珍，他左手摸向挂在腰间的匕首，然后迅速投掷出去。
“砰”
一声枪响，杨三眼几乎同时开枪。
一截什么东西从柳珍和那个倭寇只见断裂开，李复北走过去，竟然是一截涂成黑色的金属引线。
“拉住她，柳珍身上有燃烧弹”
刘兴汉大惊，他立刻冲向柳珍，一把将其拉住。
“啪嗒”
一个小瓷瓶样的东西从柳珍衣服口袋你掉落下来，上面还留着半截引线。
“别动”
李复北小心靠近，他扛过一个沙袋，用力压在瓷瓶炸弹上。
沙袋刚刚盖上去，瓷瓶就此爆裂，一团火星从瓷瓶中喷射而出，沙袋虽然全是沙子和泥土块，但也被火焰烧着，很快化成一堆焦黑物。
柳珍惊恐地望着这一切，她美丽的双眼里流出泪水来，双肩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没事，没事”
柳珍靠在刘兴汉身上，她实在是惊恐到了极点。
“我靠”
“歹毒的倭子”
“全是妖怪”
老兵们七嘴八舌，他们这次再也不容情，沙袋被严严实实压在那几具躯体上。
邵克尔少校从怀里取出一个金属瓶子，他在肩膀上轻轻安抚，将瓶盖拧开，让她喝几口。
“是白兰地，科涅克白兰地”
柳珍喝了几口，她立刻大声咳嗽，俏脸上红云如飞，这份美丽让邵克尔不禁叹服。
过了一会儿，吕营长带着几个兄弟赶回来，团长也闻讯过来。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
柳珍好多了，她呕吐几下，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关系，这很正常”
邵克尔微笑着回答。
法肯豪森严肃地站在那里，他目视着几个压在沙袋下的倭贼，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倭国人？”
法肯豪森似乎还对这些袭击者的身份存在疑问，作为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职业老军人，他实在不能相信发动这样的袭击有何好处，因为这些行为完全违背了人类基本准则。
李复北也不多说，他走到那几个压在沙袋下的倭贼旁，伸手用力，将它们的鞋子扒下来，露出明显畸形的大拇指。
“啊，真是他们，难以置信”
法肯豪森和几个D国人这下完全相信，他们之前就知道倭人脚趾的这种特殊形状，况且这几个袭击者全是这种情况，那身份就非常明显了。
“你们的敌人全是魔鬼，是一群野兽加魔鬼混合的军团，是从地狱里来的”
法肯豪森对李复北说。
“我必须将目睹的事情报告给柏林，国内很多人喜欢这帮家伙，实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柳姑娘，你还好吗？”
看见柳珍和邵克尔站在一起，李复北心里酸酸的，他走过去，关心地问。
“还好，对了，我带东西来”
说着，她向放在刘兴汉身边的铁桶指了指，又指着表哥背着的喷雾器。
“你这是？”
李复北有些好奇。
“你给我的样本和纸条，我让化学系的同学做过分析”
柳珍回答
“哦？”
李复北想起从那个自燃倭谍脚上刮下来的标本。
“是单宁酸”
柳珍有点兴奋，她学霸状态开始回血。
“还有碳酸氢钠”
“这是？”
李复北对化学并不太精深，他追问。
“是口碱啊”
“我和化学系老师讨论过，单宁酸和口碱组合，一般用在制革工坊，用这个配方保护皮革，时间一长，化学物质就会渗透进泥土里”
李复北点点头，这说明那个自燃的家伙曾经穿着这双鞋子去过制革工坊。
“你们最近外出过吗？放假外出？”
李复北转向吕营长
“昨天，不，前天放过一次假”
吕营长回答。
制革工坊在金陵城南部，也就是所谓的老城南。但制革工坊有臭味，普通人平时根本不会光顾。
这样的话，也许对方就是在那里接头，部署人物，也许就在那里转交了有毒药物。
但是，如何确定有几个人去过制革工坊？那个时代可没有监控，要是排查几乎也是不可能，因为倭谍不会说真话。
“那些铁桶和喷雾器？”
李复北问柳珍。
“是这样的”
柳珍压低嗓音，她将铁桶和喷雾器的用途悄悄告诉李复北。
“太好了，你真是聪明姑娘”
李复北很兴奋，柳珍的计划非常不错，如果倭谍有残余，并且和那个炮兵班卧底一起去过制革工坊领受任务，柳珍的方法或许可行。
“吕营长，你们每个季度发几双鞋子？”
李复北这问题让吕营长有点摸不着头脑。
“鞋子？两双”
吕营长很肯定地回答
“会不会有人穿去年的鞋子？”
李复北继续问
吕营长摇头，教导总队训练严格，鞋子磨损很严重，去年发的鞋子多半有损坏，而纪律不容许他们穿破鞋子参加训练。
“我们发新的时候，会上缴旧的”
吕营长补充。
李复北暗自高兴，这样就好。
“吕营长，我有个计划，请你帮助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