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也没想到大宋的勤王之师会来的这般快,而汴京的守军在一个书生李纲的指挥下又会这样顽强守城拼杀,想想眼前,李纲率军已到黄河南岸,其势看来就想着渡河一战,认为在此情况下,确实再不宜与如此众多强势的宋军开战,就道:“(大)帅,我认为眼下不宜再战。我们这次采用的是长驱直入黑虎掏心,意在速克开封,一举灭了大宋,可是由于双方军队人数相差悬殊,未能成功。如此眼下就不得不面临造成没有后方的局面,如果南岸的李纲备足船只,再率军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背后那些被我们放弃还没有破城的宋军,再从背后对我们形成夹击之势,情况就危矣。(大)帅,就眼下而言,赶快撤军,迅速撤回燕山府,养精储锐,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再图,不失为上上之策,望(大)帅权衡利弊,迅速做出决断。”
完颜宗望沉思一会,忽然道:“军师之言,确实极有道理,我们此次南下长驱直入,本来是意在取胜,如此不胜确实对我军形势极为不利,此乃我们相见略同,那就事不宜迟,趁着宋军尚未渡河,背后未破之城的宋军不敢轻举妄动之时立刻撤军。”
郭药师道:“(大)帅所言极是。不过如此也不能便宜了大宋,凭着宋庭这帮软骨头,(大)帅应当赶快再凑明皇上,加紧向宋庭催逼割让三镇,让宋庭把三镇送到我们金国,如此决不能让宋庭消停有(喘)息的机会。这样就会给他们形成一种压力,为了此事而头痛,就如当年张觉投宋之事一样,宋庭这么简单的事,竟然围绕接不接受投降就难受被缠绕了大半年,可是最终在大金国的逼迫下,又是那样的结果,此时只要大金国再如法炮制,他们的日子也定然不好受,还要赶快催着让宋朝廷把赔款送来。”
完颜宗望道:“军师之言极是,就应当如此对待软骨头的宋庭,让之不得消停。”
于是,完颜宗望经过与郭药师一番计议权衡利弊之后,尽管此次败的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很迅速的下令金军撤回到了郭药师的燕山府,同时上书金太宗完颜吴岂买以不胜而强装胜方派出使者出使大宋,催逼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和赔款之事。
赔款,在宋钦宗看来怎么也好说,只要能和平,赔点钱怎么也好说,于是,很快接受了。就是割让三镇之事,确实令他实在头疼,他即是咬牙答应了,可三镇的军民都不愿意,从心里想想他自己也不愿意。
这样的事,轮到那个身上又能情愿呢?就是宋钦宗的父皇,太上皇宋徽宗也不会愿意。
宋徽宗一听到他的儿子赵桓打了胜仗,在京城汴京打败了金军,又把金军一直追赶到黄河以北,准备渡船继续再与金军决战,把金军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逼的不得不与郭药师率领金军退回了燕山府,就心道:“金军,金国也不过如此,早知道能这样我也不用离开汴京了,也不用让位给赵桓了。”于是,怀着又急又恨的心情,赶快离开镇江,向汴京进发,期望再把大权收拢到自己手中。由此,而又恨透了明明知道会如此,而又让他让位的李纲,和推荐李纲的吴敏与宇文虚中。
却宋徽宗还没有到汴京,宋钦宗为了稳住自己危难中逼的太上皇不得己让出的大位,就立刻乘着太上皇还没有回京,和乘着这次大胜,立刻下旨商议润养改元。
经过朝中大臣一番润养,齐聚金殿共议年号。众大臣纷纷提议不一,具在为取吉利咬文爵字。
到后来,主和派何栗道:“即然各位大人所提之议都难以定下,我看不如这样,眼下我大宋新退了金军,也让金国知道了我大宋的厉害。如今,金军西路军还在太原没有退,我们正好趁着金军东路军败回,而向金国讲和,让金军西路军也退军。如此,改元的年号就应当与眼前的议和有利才好。”
宋钦宗听到议和让金军西路军退军,就心中有所动道:“何爱卿,你快仔细说说,当为何年号才好。”
何栗见宋钦宗对他的提议重视,就立刻欣然道:“陛下,昔日汉朝为了与匈奴议和,与匈奴和亲,曾经改元景宁。而唐朝唐德宗李适遭到变故,为了联合回纥、南诏打击吐蕃,稳住局面商议改元。老臣李泌意为,唐家最盛世之时莫过如贞观、开元,所以就建议两者各取一字之法而再走向盛世。而我朝仁宗圣皇帝时亦如开元贞观,当于庆历、嘉祐各取一字,可以用庆祐为年号以表示议和得成,金军退兵,而从此走向太平盛世,不知圣意如何?”
张邦昌不赞成道:“不妥,庆字有些不妥,庆同音穷也,有些山穷水尽之意,陛下,千万不要轻易用此字。”
何栗驳斥道:“我闻自古用庆字命名年号者甚多,难道尽把庆当穷?两者之意天地之差嘛,这个陛下自可知道两者含义天地之差。”
中书令启益道:“祐字也不妥,如此岂不让人联想到元祐?”
元祐又是什么?众大臣那个不知?自然都知道,这就好比一针戳到了一个致命处,就连宋钦宗也知道,元祐乃是圣皇帝宋哲宗赵煦使用的第一个年号。宋哲宗在历史上尽管是一个短命的皇帝,二十五岁英年驾崩,崩时无后,随即太上皇徽宗得以即位。可宋哲宗元祐年间宫廷的争斗分外剧烈,都令人思想起来胆战心惊,这两派就是后来被称为变法派的元丰党人,与反对变法派的旧党元佑党人。因为反对变法派的危害,后来元祐二字便成了当时在宋朝宋徽宗时一个很敏感的词语,而宋徽宗对元祐旧党也一直深恶痛绝。
你想启益把祐字与元祐连在一起,再那个敢赞成说庆祐好的?自然是再哑口无言。
而何栗脸色十分难看,一脸不高兴,却又不服,心内气愤启益把祐与元祐连在一起,不服而反驳道:“如今西路金军未退,形势仍然危急,国势仍然不稳,当以吉庆上天祐之,以保我大宋太平,何以拘于元祐之说?俗不可及。”
张邦昌道:“何大人所言差矣,立国改元,岂是儿戏,即有元祐,自当不妥,更不用说庆字了。”
启益道:“改元乃国家大事,尤其乃陛下登基第一个年号,更不可能犯忌。”
何栗仍然不服道:“俗,俗不可耐,庆,吉庆,何朝何代不愿意吉庆?又何国何代不愿意上天庇佑?尤其我大宋眼下大兵仍然压境未退,何不希望吉庆上天庇佑?二人诽谤,何以居心?”
宇文虚中见现在满朝争论焦点又都集中到了三人身上了,见三人争论不休,各持己见,令宋钦宗脸一阵白一阵红,不由道:“各位大人之见尽管各有道理,可是具有不妥之处,如今我有个提议,请各位大人都一起斟酌斟酌。”
吴敏道:“宇文大人有何提议,就赶快说来,如今陛下新登基第一个年号,自当共同斟酌,取吉取利,最佳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