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与众兄弟,一行五人,出了江振子客寓,按照江振子说的,向北一直大路步行了有五里路,果然看到了宗留守的留守衙门。但见那宗留守衙门,好不魁伟威武雄壮。到衙门前五人站了一会,见一个军健从东门首辕门边的茶馆里出来,岳飞向前拱手恭敬道:“将爷,借问一下,大老爷可曾坐过堂吗?”
军健瞅瞅岳飞,道:“大老爷今早入朝,还未回来。”
岳飞道:“多谢了。”
军健点点头而去。岳飞回身到众兄弟前道:“宗老爷此时还未回来,不知还要等到何时,不如我们先找个去处歇息等着。”
众人道:“悉听大哥。”
于是五个人回转身,正往一处路上走,走不到半里路,只见前面行路的人都忽然向两边立定,说是宗大老爷回来了。岳飞见说,也与众兄弟就路边屋檐下立定,但见只一会功夫,就有许多执事众军校护随着轿子过来,那气势看上去十分雄壮威武,岳飞与四个兄弟,屏息目送着轿子与军校过去,便随在其后,向留守大衙一路行来。
不多一会功夫,轿子便到留守大衙门前停下,轿内出来一个大老爷,远看也是身材威武,便行进留守衙门不多时,就见留守衙门内,但闻得三梆升堂鼓,军校衙门一片威喝声,便在里面升起堂来。
坐堂的老爷宗留守接了呈上来所有公案,见果有旗牌早上匆忙说的昨夜送来的相州节度使刘广世的一封书信,宗留守看看书信没拆开又放下,先将所有的公案,一齐都阅览批阅过了,末了再把相州节度使刘广世的书信折开来仔细观看,却一看,只见那书信上尽写着汤阴县武生岳飞,人间少有英武盖世无双的奇才,此人文武全才,真乃未来国家保国之栋梁,希望宗(大)帅慧眼看中,给与提拔。
宗留守看罢,心里奇怪道:“此武生有何本领,竞得刘节度使刘广世如此来书直言?竟然信中还说的如此直露,如此,我道要着重看看此武生是真有其才还是假有其才,莫非另有缘故?”于是发话道:“倘有汤阴县武生岳飞到来,可让他进来。”
旗牌官道:“呵。”答应着出堂。
宗留守又去批阅刚从外面呈进来的公案文书。
却岳飞五人都在留守衙门外面等待,盼着亲自呈上刘都院的文书。岳飞见那宗留守样子威武,满是威风,就如阎罗天子一般,又见宗留守衙门前来的递文书的人越来越多,心中不由犹豫这么多的人,今日能将刘都院的文书亲自交给宗留守吗?心里好生害怕就如打鼓。汤怀道:“怎的宗留守一回来就坐堂,怎么也不吃点东西?”
岳飞心中如打鼓不安道:“我也想,宗老爷他五更上朝,此时回来也不歇息,立刻坐堂,是不有紧要紧急之事?故此这般急。”
正说间,但见那些递文书的人一扎一扎将文书抵于旗牌官,旗牌官一扎一扎将文书拿进去,岳飞道:“如此这么多的文书,何时有功夫能够见着宗留守,不如也将文书先抵上吧。”说着,又一看自己穿的衣裳,道:“我身上穿的衣裳是白色的,如此恐有不便。”就对张显道,“你可否暂与我换一换?”
张显道:“大哥说的正是,我也看着大哥的白衣裳颜色不好。”
岳飞道:“可是我来的时候又没有别的新衣服,只得穿了白的,到了此时,确实越加感到不好。”
张显道:“是的,大哥,还是换一换好。”
于是两个人就赶快衙门外把衣服换了,岳飞道:“倘若我进去,有个山高水低,贤弟们都要在外面噤声安待,切不可发恼鼓噪。”
汤怀道:“哥哥即如此怕,心里不安,我等临场都自有自家本事,何必要去下这封书?如此就是得了功名,旁人只道也是借着刘节度使的帮衬。”
岳飞道:“刘节度使一番好意,我们岂可轻易辜负?如此我们到校场上比武时,更要拿出真本领来,不给刘都院往脸上抹黑,也不辜负刘都院希望我们将来成为国家保国栋梁,事已到此,怎可半途而废,我自有道理。”
说完,竟自提起胆来,向前到辕门见旗牌官道:“汤阴县岳飞求见留守宗老爷宗大人。”
旗牌官道:“你就是岳飞吗?”
岳飞道:“是。”
旗牌官道:“大老爷正要见你,你且侯着。”
说完,伸手要拿文书,岳飞只得把文书给他,随即旗牌官持文书进去禀报道:“汤阴县武生岳飞在外求见,有文书呈于老爷。”
宗泽见又有文书,接了文书见还有一封信,急忙拆开看,虽然与前封信措词不一,见仍然还是一封刘广世推荐岳飞乃国家栋梁之才的书信,不由脸色一变,有些温怒,道:“唤他进来。”
“哈!”旗牌官答应着退下,到外面高声道:“汤阴县武生岳飞,大老爷唤你,可随我进去,你要小心了——”
岳飞见旗牌官如此吆喝,不免心里有些紧张,却来不及多想,向前道:“晓得。”便随旗牌官进去到大堂上,一看大堂十分威严,两边将官纵立,宗留守威坐大堂,脸色庄严,一片震怒,此时看来,堂上恰似坐着一个阎王,岳飞不由双膝跪下,口称:“大老爷在上,汤阴县武生岳飞叩见大老爷。”
宗泽抬目一望岳飞,道是忽然感意外的被岳飞之貌之身躯之雄威不由的脸上一惊,随之,而又忽然缓缓一笑,爽朗声音洪亮道:“汤阴县武生岳飞,我且问你,你家可是一个财主之家?”
岳飞被大老爷忽然如此问的感到有些意外,心道大老爷为什么忽然如此问?这是那里的话呀?意外的未从开口,宗泽又接着问:“看你穿的如此华丽,此话属实吧?”
“这······”岳飞感到无处分辨,在这大堂上,又难以启齿自己没有新衣服穿,穿了一身白的来,临到眼前又觉着不妥,才与兄弟临时暂且换的。此时自己再一看换来的这身衣服,果然华丽,就不由有口难辩,无处开口,急的道:“这······这这这······”只去看自己的衣服。
宗泽不由的点点头,又道:“岳飞,我且问你,你可是今日到来的吗?”
岳飞连忙惶恐道:“正是,武生今日才到。”
宗泽不由又点点头,道:“我说呢,又怎么会这么巧,昨夜书信刚到,今日人就来了,而且还有一封书信,若不是故意如此安排,如何又会这般巧?”随即,猛把桌案一拍,震怒道:“岳飞,你这封书札出了多少财帛?如此买的刘节度使如此坦露?还不从实讲来?若有半句虚词,夹棍伺候。”
两边衙役将官不由齐声威喝,早惊得辕门外岳飞的几个兄弟待立不住了,牛皋首先道:“兄弟们,待我先打进去,抢了大哥出来,呔,哇——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