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这个李生,这个丑车夫,这是一个人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李生,这又是一个什么人?这个被三女儿说成是李生的丑车夫,与那时的那个李生不是正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吗?一个俊的丝毫不打折扣年轻美貌的美男子,一个丑的丝毫不打折扣的年老丑男子。而且还丑到家了没有比这更丑的丑男子了。
但见这个丑男子生的又是怎般模样,那可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个丑脸丑到家了还不算,还又丑出十万八千里去又丑回来,丑到天边没有比这再丑的又丑到这个门上来了,还又在脸上长了一脸麻子。麻子脸上又生了一对小眼睛,尽管黑又亮,可又一只眼看上去大,一只眼看上去小,小的看上去似象睁不开,却就是滴溜滴溜很有眼神。
大的那只眼,也是黑亮有锋芒。尤其两只不一样大小的眼睛中间下面的那只鼻子,这是一只什么鼻子,虽然长的周正,却又在这么一张脸上并不好看,觉着难看极了。再看看那只鼻子下面的一个大嘴,简直就象一条天河划了个月亮七分缺,两个嘴角朝上翘,却又露出两个大门牙,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全天下最难看的一个人就是这个人了。
张家湖看着这个人,脸上满脸狐疑,心情不知是什么味道,是想着认还是想发火,还是这又不知三女玩的那一套,难道会是高兴之余心血来潮想捉弄他?
想到这些,张家湖拿捏不住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女儿玩的那一套,就只好嗡嗡嗫嗫不知所措。
却他的二女儿张二环,她可没有这么想,见着个一,心里就认为是一,想的也并不复杂。她见三妹与李生来到眼前,双双向爹爹施礼问好,这下就在眼前,看李生看的更真切了,心道这下该确定了吧?什么车夫?什么三妹夫李生在后面高骑大马?我看确定了这就是三妹夫,三妹挑的好美婿,这下这不连爹爹都叫上了吗?还又施礼又问过年好,这样还会有假?这不是三妹挑的好美婿李生又是什么?
想到这些,张二环再不由瞅瞅爹爹张家湖,见爹爹还在那里嗡嗡嗫嗫发呆不知所措,就憋不住用袖子捂住嘴笑出声来道:“这下都看走眼了吧?三妹不知道俊丑,难道连爹爹也不知道俊丑了吗?这是个美婿吗?这就是挑小三女婿人才好吗?我看是爹爹说倒把话吧?这就是三妹自己选中的美婿呀?啊哈,美到家了,美上门来了,美到天边又美回来了。三妹,你看着他那里美?是两个大牙美还是那脸上的麻子花美?还是一个眼大一个眼小美?这是中了那门子邪?连我给你提的刘五贵都不如,简直天地之差。嘿嘿嘿,哈哈哈,嘿哈,爹爹的眼也不管用了,竟然也睁着眼说瞎话了,这下露陷了吧?哈哈哈,啊——哈哈······”
张二环笑的简直控制不住了。
胡二宝幸灾乐祸道:“这个人比我美上十分,这说明我丑到什么程度了?都没法形容了,我还能比这个人丑吗?你们都看看,大家都看看,是这样吗?我是还能再比这个人丑上十分吗?这不糟践人吗这是?”
张家湖猛被笑的说的反应过来,看看来看热闹的人群,都大多数出了议论再就是在那里瞠目结舌,再有的就是一副惊呆了的面目,都在伸头想看个究竟,就心道:“还能果真和二女说的这样吗?怎么会这样令人费解?难道说还会不是在做戏?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最好是做戏。”想到这里,就不住的心跳恐惧剧烈,心道我张家湖可是个要脸面的人,今日不会丢人丢到家了吧?就心里高度的矛盾着,心情复杂而没好气的对张二环道:“别笑了。”
张二环赶快止住笑。
张家湖又看了一会李生,再看了一会张三环,见张三环和李生的表情都不象在做戏,就着急的,心里没好气而又紧张的声音颤抖道:“三,三环,说,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这是原来的李,李生吗?”
张三环不由哭了,落泪道:“爹爹,女儿那有心情做戏,望爹爹让我们进门家中再说端详不迟。”
张家湖更嘘出了事情的严重,不由气愤道:“不中,必须得在外面先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了再进门。否则,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今日别想进门,你能丢起这个人,为父还丢不起这个人呢。不能找来找去,不会到头来找了这么个不起眼的丑东西我还赔上一半家产吧?”
张三环被张家湖问的只捂住脸哭,李生道:“娘子,别难过,我们经历的场面岳父还不知道,岳父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也会同情我们的遭遇的。”
张家湖羞辱难忍,气愤道:“别叫我岳父,我不是你岳父,谁有你这么个丑女婿?”
张三环猛然把手从脸上拉下来,猛看着爹爹道:“你今天不认李郎是你的女婿,那你也别认我这个女儿了。”
李生道:“娘子,岳父大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正在气头上,只要我们把原因告诉岳父,我想岳父大人知道情况后,决不会这样生气的。”
张三环道:“他就是不知道,也不能先这样。”
李生道:“娘子,岳父大人这不是已经问是怎么回事了吗?”
张三环猛然蹲下双手捂着脸哭,哭着道:“他感到丢人,我还感到委屈呢,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在家里等到这么大,找了个女婿,才要舒开心,却又出了那回事,今日正月初三来出门,本来还是回四日,却又被挡在门外。李郎,怎么倒霉不顺心的事都让我遇到碰上了呢?我怎么会这样?······”
张三环蹲在那里哭着说委屈,一边气愤难消的张家湖听出了端倪,慢慢转脸向下看看蹲在那里的三女儿,不由道:“三女,你有什么委屈?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为父今日给你做主。”
张三环哭着,声一把泪一把的诉说真相,哭成一个泪人儿,冤成一个泪人儿,把成婚拜花堂当天过年晚上半夜里,怪物换美人的前前后后过程,分毫不差,滴水不漏的哭诉了一边,在场的人都感到奇怪,蹊跷,都诧异的议论怎么会有这等事,怪不得李生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原来是替着张三环把一个多么美的脸让怪物换去了,怎么世上还有这等事,真是可惜了李生当时的那张脸。
众人纷纷议论象炸了锅,都在那里将信将疑,互相叹息,要信,又感到蹊跷。不信,再看看眼前现在变丑了的李生,就在眼前活生生的站着,而且张三环泪下,李生也泪下,张三环委屈,李生也委屈,又怎么能不信。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张家湖信服。一种羞辱难当已经铁定了这个丑车夫就是李生的事实,让张家湖彻底绝望了的不能再对眼前的这个丑女婿产生任何再不是李生的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