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凯庆
三十多年前,著名学者、美籍华人余英时先生通过对《四松堂集》及脂批分析研究,撰写了《敦敏、敦诚与曹雪芹的文字因缘》一文,余老文中指出:“现在我们从二敦的诗文中找出了这许多和《红楼梦》及其批语有关合的线索,这决不可等闲视之,尤不可以‘偶然巧合’解之。……我相信二敦兄弟和《红楼梦》及其批语有相当的关系。”
周汝昌先生也发现敦诚诗文中有和《红楼梦》中的情景相一致的地方,周汝昌先生本来是考证“曹雪芹”就是曹頫之子的,却无意中透露出敦诚著书《红楼梦》的重要证据。
现将余老和周汝昌先生的考证摘录几条:
证据一、破庙残僧
小说第二回:雨村闲游,“忽信步至一山环水旋、茂林深竹之处,隐隐的有座庙宇,门巷倾颓,墙垣朽败,门前有额,题着‘智通寺’三字。”走入看时,“只有一个龙钟老僧在那里煮粥。雨村见了,便不在意。及至问他两句话,那老僧既聋且昏,齿落舌钝,所答非所问。”
敦诚《鹪鹩庵杂记》第十六云:“独居南村,晚步新月,过一废寺,微微闻梵声,见枯僧坐败浦上,因与之小语移时……”又《四松堂文集》上,《寄大兄》云:“抵南村,便觅一庵下榻,榻近颓龛,夜间即借琉璃灯照睡。僧即老且聋,与客都无酬答,相对默然。”
这和《红楼梦》中的描写何其相似。
证据二:酒幌
《红楼梦》第十七回:贾政游园至“杏帘在望”说:“正亏提醒了我。此处都妙极,只是还少一个酒幌,明日竟作一个,不必华丽,就依外面村庄的式样作来,用竹竿挑在树梢。”
敦敏《敬亭小传》(敬亭即敦诚)云:又嗜酒,别构小屋效村墟式,悬一帘,名葛巾居。
证据三:榆荫
第六十三回,平儿寿日还席,因“红香圃太热,便在榆荫堂中摆了几席新酒佳肴。”第七十一回,贾母生日则云:“大观园中收拾出缀锦阁并嘉荫堂几处大地方来作退居。”后一再言之,皆曰“嘉荫”。
敦诚《鹪鹩庵杂记》页十九:先大人予告后,于城西第筑园亭以养疴,有堂曰静补,亭曰榆荫。《四松堂文集》上册《宜闲馆记》:榆柳荫其阳,蕉棠芳其荫。
“榆荫”一名,《红楼梦》亦有其堂,“蕉棠两植”,怡红院适有其景。周老说:“雪芹……无意中将嘉荫写成友人园中之榆荫。”可在笔者看来,著书者正是敦诚,他是有意将自家园中的“榆荫”亭写进书里。
证据四、太虚幻境???
第五回,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而敦诚的《午梦记》中居然也点出了“太虚幻境”四个字,尤堪注目。“如非梦人则已,若同一梦也,何不听乐钧天而忘味帝侧,又何不直入太虚看鞭龙,种瑶草,俯瞰下界,九点一泓。……今数者不得其一,徒以至幻之身,入至幻之境。”(《四松堂集》卷四,页十一a——十三a)
证据五、二丫头???
《红楼梦》第十五回:秦可卿出殡路上,宝玉和秦钟路上经过一个村庄,看见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村姑,名叫二丫头,纺线给宝玉瞧,宝玉对她十分颠倒。秦钟打趣说:“此卿大有意趣。”后来临别时,二丫头抱着小兄弟来送行。宝玉“恨不得下车跟了她去,料是众人不依,少不得已以目相送”。
敦诚少时便有过类似的经历。《鹪鹩庵笔尘》有一则云:“一日同贻谋游芹城之神山岭,饮龙泉寺溪边,薄醉。睹一女子,眉目如画,侧立柴门,徘徊宛转,若不胜情。因与贻谋作无题诗云:转过清溪日已斜,桃花门巷晚停车。……后月余,晤永国公,忽有刘阮之谵。余与贻谋惊訏莫测。盖彼时伊在其园中,於墙头窥见之也。因录之以为年少轻薄之戒。”(《四松堂集》卷五,页十七a—b)
《红楼梦》中是宝玉、秦钟两人一起在一村庄上看见二丫头的,而敦诚则是和贻谋同游时在一个“寻常百姓家”惊艳的。何其相似!
证据六:绿蜡等
余老还举出绿蜡、庄子(文)、《姽婳词》中“叱咤时闻口舌香”、脂批“二贤之恨”、“近之女儿”、“梨园子弟”等证据,证明《红楼梦》中的某些情景和脂砚斋的批语与敦诚的诗文极为相似。
证据七:曹雪芹的故居
1971年4月,居住在北京香山正白旗39号的舒成勋老宅的墙上发现7首题壁诗和一副对联,字句布局有序,排列整齐。有的是长方形,有的是扇面,有的是菱形。并且还有两处落款——“拙笔学书”、“学题拙笔”。其中写在墙面正**的菱形对联最为引人注目:“远富近贫以礼相交天下少,疏亲慢友因财而散世间多。”横批:“真不错。”
经红学家鉴定,“题诗者并不署名,只写‘偶录’、‘学书’、‘学题’,可知是抄录他人的诗。从其抄错的字,可知他并不懂得做诗的技巧——平仄(例如‘底’误写为‘低’),题字者本人文理亦不甚通顺,他所欣赏选录的‘诗’都很低劣。他的书法是当时流行的所谓‘台阁体’,软媚无力,俗气可掬。录者大概是一个不得意的旗人。这些题诗,一看即知与曹雪芹无关。”也有学者考证:这些诗大多出自雍正年间由浙江总督李卫主持修纂的《西湖志》,还有的出自《东周列国志》和唐伯虎之手。至于抄录者为什么要改变其中的字句,专家解释说“有可能是他认为写得不好,有可能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情感,也有可能是为了躲避文字狱。《红楼梦》中‘留得残荷听雨声’,就是改自李商隐的诗句‘留得枯荷听雨声’。相比起来‘残’字要比‘枯’字有味道多了。”
俞平伯先生也认为:“……非常清楚,壁上的诗肯定与曹雪芹无关。虽是‘旗下’老屋,亦不能证明曹氏曾经住过。……”
虽然老屋上的题壁诗没有得到专家的认可,但是舒成勋和一些红学专家坚信舒成勋的旗下老屋就是曹雪芹的故居,“拙笔”就是赠曹雪芹对联的鄂比。据当地传说,鄂比是正白旗人,人称醉鬼鄂三,为人见义勇为,急人之难。他虽然文化不高,但擅长绘画,是曹雪芹在西山时期的密友。同是“故居说”的专家不认为“拙笔”是鄂比,“拙笔”就是曹雪芹本人,墙上的题字都是曹雪芹写的。
当时学界对于“正白旗39号是不是曹雪芹故居”的争论焦点,主要集中在题壁诗中的“丙寅年”上。老屋墙上一则扇形题诗记有“岁在丙寅清和月下旬”字样。有清一代,只有四个丙寅年,即康熙二十五年(1868年)、乾隆十一年(1746年)、嘉庆十一年(1806年)和同治五年(1866年)。康熙二十五年曹雪芹还没出生,嘉庆十一年曹已经过世四十多年,如果题壁诗与曹雪芹有关,只可能是乾隆十一年(1746年)。而红学专家吴世昌先生认为,根据传说和史料,乾隆十一年曹雪芹还没有移居西山。因此,题壁诗绝不可能与曹雪芹有关。反对者的论据还有,正白旗39号原是健锐营的营房。健锐营始建于乾隆十四年,这所旗下老屋自然不可能早于乾隆十四年。因此,此“丙寅年”不可能指的是乾隆十一年,而应是嘉庆十一年,甚至更晚。
尽管如此,北京市文物考古队还是派人把舒成勋家的题壁诗给揭走了。直到1984年曹雪芹纪念馆开馆,题壁诗的原件才被送回纪念馆收藏。
据红学研究者考证,被定为“曹雪芹的故居”的这处老宅是敦诚之母的房产。老宅的主人舒老先生说,他家祖上有个老姑奶奶,嫁给了一个王爷做福晋。这个王爷叫瑚玐,正是敦氏兄弟的父亲,舒家的老祖奶奶正是敦城的母亲。
笔者认为:敦诚于乾隆三十六年以病告退后,化名“曹雪芹”,隐居在其母亲族上的老宅——————戒备森严的西山健锐营的营房里,专心致志的撰写《红楼梦》。这就是“曹雪芹故居”的真相。
《红楼梦》问世二百多年了,有必要重新认识这部巨著的作者了。
我们应该继续并且永远将《红楼梦》的作者称为曹雪芹,但是,一定要认识到,此曹雪芹非江宁织造府曹寅之后的那个杜撰出来的曹雪芹。
《红楼梦》自问世以来,一直被误读,特别是胡适“曹家学”的所谓科学考证问世后,《红楼梦》是曹雪芹的自传说,一直统治着红学领域,直到今天很多初高中乃至大学的教师,依然用这一观点继续误导下一代,真是天大的悲哀!
《新话红楼》已经由中国社会出版社出版发行,并已登陆喜马拉雅,本音物语播讲,欢迎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