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总统下令的卡利埃迅速为阿尔古伯爵引路,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关押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拘留所铁门前。
“伯爵先生,詹姆斯男爵就在里面!”站在铁门旁的卡利埃压低声音镶嵌在铁门上的小窗对阿尔古伯爵说道。
阿尔古伯爵顺着卡利埃手指的小窗朝里看,身材略微有些佝偻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正在房间内。
此时的他正背对着阿尔古伯爵抬头仰望着拘留所唯一的窗户。
观察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状态的阿尔古伯爵命令卡利埃开门。
听到门外传来动静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同样也顾不得欣赏窗外的风景转身看向铁门。
铁门缓缓开启,阿尔古伯爵与卡利埃的身影出现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面前。
卡利埃半弓着身子,露出谄媚的笑容对阿尔古伯爵道:“伯爵先生,您里面请!”
阿尔古伯爵礼节性地点了点头,随后用随和的口吻对卡利埃说道:“卡利埃总监,我需要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单独谈一谈,劳烦您回避一下!”
卡利埃识趣地向后退,直到他走到房门口后,方才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卡利埃离开了关押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拘留所,铁门也随之关闭。
房间内只剩下阿尔古伯爵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两个人。
“你来干什么?”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冷漠地望着阿尔古伯爵。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阿尔古伯爵坐在了床边,双手轻轻按压着床板:“看起来你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哼!”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轻轻地以鼻音回应阿尔古伯爵以表达他的不满。
“男爵先生,难道你真的想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阿尔古伯爵指着窗外,微笑着询问道:“同孤独为伴?”
“阿尔古阁下,我相信总统不会无缘无故将我释放吧!”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一脸严肃地看着阿尔古伯爵道。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才不会相信热罗姆.波拿巴会无条件放过他。
“詹姆斯先生,我只需要你付出一些对于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代价,你就能够立刻从这座监狱中离去!”阿尔古伯爵再度强调了一句:“只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
“什么代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询问道。
“鉴于法兰西产业转型困难……总统需要切实保障法兰西工人的就业问题……”阿尔古伯爵用亢长的官僚式发言作为铺垫,引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条件:“总统希望罗斯柴尔德银行能够积极捐款,为法兰西的就业作出行走的贡献。”
切!到头来还是离不开钱!还真是贪婪啊!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道:“请您转告总统阁下,罗斯柴尔德银行建立的目的是为了法兰西服务,并不是成为总统阁下的钱包!哪怕总统阁下将我关押在这里,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银行被被接管也不改变?”阿尔古伯爵冷不丁来了一句道。
一脸淡定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瞬间脸色大变:“谁?谁要接管我们的银行!”
“还能是谁?当然是总统先生!”阿尔古伯爵知道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从他说出接管银行的那一刻起就乱。
作为一个独立性极强的家族性银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股份牢牢掌握在罗斯柴尔德直系与旁系之间,只有少部分外人才会拥有罗斯柴尔德家族银行的部分股权,而这些股权对罗斯柴尔德家庭的整体来说实在构不成威胁。
这也就给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底气,哪怕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被关押在监狱,罗斯柴尔德银行业不会被外人掌控。
大不了就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丢失分行领导人罢了。
可是一旦热罗姆.波拿巴派遣人员进入罗斯柴尔德银行之后,那么整个罗斯柴尔德银行的独立性就不复存在。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
“总统先生正在思考,充当劣质债券保护人罗斯柴尔德银行是由还能够作为一家独立性私人银行存在下去!”阿尔古伯爵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道:“总统先生正在思考是否应当由政府出资入股罗斯柴尔德银行,将罗斯柴尔德银行彻底变为一个公私合营的银行!”
“不!政府不能这么做!”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表情略微有些狰狞,他大声地抗议政府“卑鄙”的行径。
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来说,所谓的公私合营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完全丧失了法兰西分行的控制权。
国家只需要用少量,甚至于一分钱不需要就能够接管罗斯柴尔德银行。
没有人,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更懂法兰西银行业。
一旦政府有了国有化的念头,不管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传统盟友,还是说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宿敌都会对政府慷慨解囊帮助政府完成重组。
甚至说那些所谓的盟友将会在关键的时候狠狠地捅罗斯柴尔德家族一刀。
“詹姆斯先生!近日罗斯柴尔德家族手中的债券波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巴黎证券交易所的交易,总统严重怀疑罗斯柴尔德银行是否还有作为私人银行存在的可能性!”阿尔古伯爵缓缓地回应了一句。
“不,罗斯柴尔德银行业务一直处于盈利阶段!”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迅速反驳道。
长期充当奥地利债券二道贩子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当然知道那些所谓的劣质债券是怎么回事。
尽管那些债券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倒是罗斯柴尔德银行还没有被债券拖垮,他们依然拥有着大量优质债券。
“詹姆斯先生!”阿尔古伯爵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道:“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决定银行盈亏的并不是你们,而是政府!”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议会绝对不会允许总统的行动!”
“议会?”阿尔古伯爵哈哈大笑,而后神情严肃地说道:“现在的他们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波旁宫对政府指手画脚,巴黎已经戒严!一切妨碍总统行动的人,都将会成为法兰西的叛徒!议会现在安抚还来不及!难道你还指望这样的议会那些家伙吗?”
扫黑除恶与总统“遇刺”之后,巴黎人民普遍对这位铁血总统充满了同情,戒严令并没有受到巴黎人民的抵触顺利通过。
还没等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缓过劲来,阿尔古伯爵再度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说道:“再者说公私合营完全可以不需要议会进行,阿希尔.富尔德部长很乐意为法兰西作出贡献!”
阿尔古伯爵赤裸裸地威胁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些懊恼:“伯爵先生,难道你要做总统的走狗吗?”
“詹姆斯先生,我将永远跟随着胜利者一同享受胜利的欢愉!!”阿尔古伯爵露出狡黠的笑容。
在充当走狗这件事上阿尔古伯爵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在他看来无论是波旁、奥尔良亦或是拿破仑都离不开他们这些为国尽忠的银行家。
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于充当一家一姓的忠贞孝子。
哪怕他的法兰西银行总裁的任命者路易.菲利普,他也没有义务为路易.菲利普尽忠。
在银行家节操方面来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节操显然要比阿尔古伯爵的节操高上一大截。
哪怕他同总统对抗的目的只是为了稳定自身金融权威。
“对了!詹姆斯先生,这里有一封信,总统让我转交给你!”阿尔古伯爵将信放在了书桌上。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疑惑地看着阿尔古伯爵。
“詹姆斯先生,我也不知道信笺的内容!总统说你还是亲自看一看!”阿尔古伯爵摇了摇头回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当即拆开了信封,将折叠了信笺摊开
过了一会儿,完毕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面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列昂内尔!”
信中的内容正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亲爱”地不列颠大侄子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信,信中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果断出卖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给他写信求援这件事,他希望热罗姆.波拿巴能看在当初在伦敦的份上不要过多“为难”自己的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这才意识到,伦敦的列昂内尔并不甘心听从法兰西的指挥。
这么说起来,法兰克福与维也纳方面恐怕……
想到这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任何一个强盛的家族难道还是不可避免的分裂吗?
内忧外患下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总统阁下的条件是什么?”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底下了身为金融独裁者的高傲头颅,他明白自己不是暴君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