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葫芦僧凌厉的掌风下,谷志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但是,面对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也逃不脱葫芦僧掌风的范围,谷志清已经无路可退。
谷志清舌尖顶住上牙膛,充分调动气血,引导混元气灌注于双臂双掌。
再一次出现了刚才那样的状况,另外两股真气与混元气背向而行,却又猛然发力,随着混元气冲击双掌,大有冲破掌心之势。
随着葫芦僧的下落,掌风愈加犀利,谷志清倍有泰山压顶之感。
索性双掌一合,与身体成为楔形,试图冲破葫芦僧的掌风,待到将和葫芦僧双掌相接时,猛然变为双掌向上托举。
谷志清的突然变招,让正在下坠的葫芦僧深感意外,但是,人在空中,已经来不及再换招,掌上再度发力,狠狠地冲着谷志清压下去。
正在观战的众人无不惊骇,心里都在想,这下典尉大人完了,还不被拍成肉饼不可!
依凡等十人心里一颤,大叫,“公子!”
老蛙更是着急上火,带着哭声就要往上冲,被依凡等人死死抱住。
“砰!”
谷志清和葫芦僧撞在一处。
葫芦僧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站在地上。
谷志清连连后退了十来步,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双臂软绵绵地耷拉着,不住地颤抖。
老蛙冲过来,就要抱住谷志清。
谷志清赶忙制止他,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别动我,我受伤了!”
老蛙惊慌地不知所措,举着双手,扶也不是,放也不是。
葫芦僧哼哼一阵冷笑,“阿弥陀佛!普天之下,当今武林,能接得住我这招万佛朝宗的,不超过十个人,你小子很幸运,算是第十一个!”
一边说着,一边向谷志清走近,同时举起了右掌,掌心一翻,向前轻推,竟然带起一串肉眼可见的气浪波纹。
老蛙急了,抽出镔铁大棍,挡在谷志清的身前。
葫芦僧冷笑一声,“又来一个不怕死的,既然如此,贫僧就成全你们!”
说完,右掌向前一挥。
老蛙举棍相迎,却被掌风击中,身体向后飞出去一丈多远,重重地落在地上,“哇!”喷出一口鲜血,登时人事不省。
依凡等人冲上去,把老蛙抢了回来。
葫芦僧这一掌把老蛙击退,准备再起第二掌的时候,手举在空中,却不能发力。
葫芦僧暗叫“不好!”
刚要撤身往回走,“哇!”喷出一口鲜血,体内气血不住翻腾,踉跄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赶忙盘腿坐在地上,拼命调动真气压制翻腾的气血。
这一会儿,谷志清慢慢缓过气力,费力地站起身,虽然双臂已经脱臼,但是他没放在心上,看着正在盘腿打坐的葫芦僧,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怜悯。
可怜这大和尚,六十来岁的人了,本事方外之人,心思却没放在正道上,心甘情愿地受人摆布,怎不让人痛惜?
葫芦僧打坐时本来低垂着眼皮,忽然感觉到对面的谷志清散发出一团强大的气息,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子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本来我是必胜的一招,却阴差阳错被他破解,以至于我自己也身受重伤,如果此时这小子对我只需轻轻一击,我焉有命在!
急火攻心,“哇!”又喷出一口鲜血。
谷志清对他摇了摇头,转身向自己的队伍走去,头也不回地扔给葫芦僧一句话,“大和尚,你输了,让开道路吧!”
葫芦僧向那帮蒙面壮汉摆摆手,他们纷纷后退,让出了小石桥的通道。
这些蒙面人心知肚明,连葫芦僧这样的高手都已经落败,他们这些人哪能挡得住典农司的人?交起手来,非死即伤,还不如保住小命要紧。
依凡赶忙走上前搀住谷志清,谷志清对他说,“我的双臂脱臼了,赶快帮我复位。”
练武之人,也是半个大夫。
依凡一手托住谷志清的手臂,一手扶住他的肩膀,稍微活动一下,轻轻向上一推,关节复了位。
谢玉鹏托着谷志清的另一支胳膊,也帮他复了位。
再看谷志清,肩膀已经肿起来。
徐英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些药膏,涂在谷志清的肩膀处,让依凡轻轻揉搓,不一会儿,就消了肿,谷志清也觉得自己的双臂有了力气。
谷志清对徐英报以感激的一笑,说道,“多谢徐司理,咱们还是整理队伍出发吧。”
众人策马,绕过葫芦僧,依次通过小石桥。
谷志清走在队伍的最后,经过葫芦僧的时候,他仍盘腿打坐调整气血。
谷志清回头对他说道,“大和尚,你不是想要囚车吗?我就留给你!”
葫芦僧猛然睁开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谷志清说的话。
待到囚车轰隆隆走到自己跟前,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谷志清他们走远了,这些蒙面壮汉一拥而上,围住了囚车。
葫芦僧颤抖着声音说,“打开吧,把宗主请出来。”
一个蒙面壮汉说了一声“是!”转身扯掉罩着囚车的黑布。
当黑布落下,众人傻了眼。
囚车内,空空如也!
徐英和谷志清并辔而行,竖起大拇指对谷志清连声称赞,“典尉大人,果然神勇无敌!这一战,让你立刻名扬天下!”
谷志清笑了笑,“徐司理,你在场都看到了,以我的实力,与葫芦僧相差甚远,他是急于求成,反而落败,我是纯属侥幸才赢了他。”
徐英有些疑惑地问,“不管怎么说,咱们赢了。不过,既然赢了,怎么还要把囚车留给葫芦僧呢?满辛怎么办?回去怎么交差呀?”
谷志清说道,“那辆囚车本来就是空的,咱们带着,是个拖累!”
徐英想了半天也没缓过劲来,始终也没想明白谷志清的用意何在。
正在这时,对面响起了马挂銮铃的声音。
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来到近前,原来是陈峰和尉迟洪等人。
陈峰在马上微微欠身,说道,“典尉大人,老徐,主理不放心,让我们前来迎接。”
徐英笑呵呵地一抱拳,“哎哟!还要麻烦老陈亲自前来,替我们多谢主理大人!”
尉迟洪策马走到谷志清的马前,带着万分的关切问道,“公子,你这一路怎么样?遇到什么危险没有?”
谷志清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他吊着的臂膀说,“老前辈,你在线报里说受了点小伤,我怎么看着不是小伤?你这不是让我担心吗?”
尉迟洪笑了,“本来就是小伤,被一只大鸟抓了几个口子,过两天就没事了。”
两队人马合兵一处,浩浩荡荡返回东梁城。
青龙门、朱雀门、应龙门的各位属员返回各自的住所休整,谷志清和陈峰、尉迟洪、徐英等人却不能得闲,他们要即刻向主理汇报这次行动的具体细节。
按理说,陈峰和徐英只是去接应,只是三两句话的事,但是谷震宇还是把他们留了下来。
听完谷志清和尉迟洪关于蜀州案情的详细汇报,谷震宇说道,“此行,辛苦二位了,你们把各自随行的属员表现突出者迅速上报,会在此案完结封卷之后施以重赏。”
谷志清和尉迟洪施礼谢恩。
谷震宇忽然厉声问道,“你们虽然辛苦,但是,满辛呢?”
一道凌厉的眼光透过面具扫视着谷志清和尉迟洪二人。
尉迟洪低头捻着山羊胡,默不作声。
谷志清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沫,品了一口茶。
徐英看看这二位,忽然对谷震宇一抱拳,说道,“大人,据属下所知,典尉大人和尉迟司理从蜀州出发时备了三辆囚车,在途中均被敌人劫去……”
谷震宇带着几分怒气打断了徐英的话。
这时,一名值更辅理拿着一张烫金的拜帖走进来,向谷震宇深施一礼,说道,“蜀州乔家前来拜会典尉谷大人,说是送来一些蜀州特产,请典尉大人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