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徐英在典农司内偶遇谷志清和老蛙前来报到,却看到二人被文书直接带到了主理的房中,这让他有点疑惑不解,但他依然不露声色,满脸笑呵呵的模样,溜溜达达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刚斟了一盏茶,便响起了敲门声,徐英呵呵一笑,“老柴,你到我这里,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爽朗的声音飘进来,“哈哈哈,老徐,你这耳朵真够尖的。”
说话间,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跨进屋内。
徐英呵呵一笑,“你的脚步声如重锤杵地,谁能听不出来?”
徐英举盏自饮,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玄武门司理柴亮。
柴亮也不客气,坐下之后,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
吧嗒吧嗒嘴,又倒了一盏。
徐英看着他,“老柴,你到我这儿,不是只为喝茶吧?”
柴亮看看一脸笑呵呵的徐英,说道,“咱们司里来新人了。”
徐英盯着自己茶杯里打着转的茶叶,笑眯眯地说,“我知道,刚才我还遇见了。”
柴亮说,“拿着金腰牌,你知道吗?”
徐英依然是笑眯眯的,“我也知道,在腰里别着呢,都看见了。”
柴亮又说,“他们直接去了主理那里。”
徐英笑呵呵地说,“这个我也知道,文书带着去的。”
看着徐英这副模样,柴亮有些急了,“这俩小子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徐英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柴亮看着徐英的表情,有些泄气,说道,“老徐,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反常吗?”
徐英反问,“有什么反常的?”
柴亮道,“新来的这位主理大人,咱们谁都没见过真面貌,已经是神秘莫测了,现在又来了两个半大小子,拿着金腰牌就闯进了典农司,咱们以后该如何自处?”
徐英笑呵呵地说,“咱们都是同为圣主效力,该怎么自处就怎么自处。”
柴亮说道,“这位主理大人,只来了三两天,就对典农司上下一干人等重新调整,换发了新的腰牌,主理和五门司理持金腰牌,编号依次为司零壹至司零陆,我以为这就算完了,竟然突然冒出来一个司零柒。”
柴亮说到激动处,掏出自己的腰牌,扔到桌上,金灿灿的腰牌,上面的编号赫然印着“司零肆号”。
徐英笑着说,“老徐,你别激动,我的编号还在你后面呢。”
说完把自己的腰牌也放到了桌上,上面的编号印着“司零陆号”。
柴亮说,“你可拉倒吧,谁不知道,在典农司内,你应龙门的位置是排在其他四门前面的。”
徐英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收好了自己的腰牌。
柴亮继续说道,“当年,满大人把咱们招进典农司,有什么事情,可是从来没有藏着掖着的。”
徐英的颜色一凛,“老柴,慎言!”
柴亮嘴一咧,“我怕什么,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有话就直说……”
徐英拦住了柴亮的话头,“老柴,你这直肠子脾气,该收敛还是要收敛一些,此一时彼一时。”
柴亮哈哈一笑,“我这脾气,是改不了的。我只是为你不平,那个窝囊废邵季春走了,接任主理的人应该是老徐你呀,论武功,论能力,论才干,论人品,哪样不是上上人选?不知怎的,圣主居然安排一个神秘人来。”
徐英的面色突变,差点伸手去捂柴亮的嘴,“老柴,你怎能妄议圣主的决断?你这话可是害人害己呀。”
柴亮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失当了,看了看四周,门窗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稍微放下心来,便低头品了一口盏中已经变凉的茶水。
徐英的脸上依然是一副笑弥勒的模样,幽幽地说道,“老柴啊,咱们既然是司理,就不要想着主理是个什么样的人,干好咱们自己的事,才不枉圣主的器重。”
柴亮愤愤然地说,“我这也是气不过,总有一种被人轻视的感觉。”
徐英道,“你这是多虑了,天下武林高手那么多,达到你我这样成就的也不多,在典农司这样的衙门里混得开的更不多,咱们就知足吧。”
柴亮长叹了一口气,“唉!在典农司,我就佩服老徐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坦然相对。”
徐英笑道,“老柴啊,像你我这样,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还图什么呢?即便做到一等宰辅又能如何?”
柴亮也笑了,“我可没那个福分做什么一等宰辅,在典农司里待着,有吃有喝,过得舒心就成。唉!可惜啊,有点难啊!”
笑过之后的叹息,竟让人觉出几分无奈和凄凉。
徐英劝他,“笑也一天,忧也一天,何不笑着过这每一天?”
正在这时,一个人推门,径直闯了进来,大喝一声,“好啊!你们两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妄议圣主和主理,真是胆大包天!”
一句话,把徐英和柴亮吓得心里打了个冷战。
在典农司这样的衙门里,被人穿了小鞋,如果传到圣主耳朵里,即便如司理这样的身份,脑袋什么时候被人摘去都不知道,难怪两人会胆战心惊。
待到看清来人,两人的心才略微安稳。
来人重新关好门,呵呵一笑,“两位,没吓着吧?”
柴亮摸摸胸口,“陈司理,你这一嗓子,好悬没把我的心吓得蹦出来。”
灯光闪过,照出来人的容貌,一张淡紫色的脸庞,剑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绺短髯,此人是青龙门司理陈峰。
徐英拿过一把椅子,请陈峰坐下,“陈司理,难得你大驾金尊,让我这陋室蓬荜生辉啊!”
陈峰哈哈一笑,“徐司理言重了,虽然咱们平时来往不多,但是咱们都同在典农司当差,兄弟还是相当珍惜这同僚之谊的。”
说完接过徐英递给他茶盏,一饮而尽。
柴亮咂咂舌,开玩笑道,“陈司理,老徐使毒的本事可是天下无双的,你就不怕他在这茶水中下毒?”
陈峰的面色微微一变,瞬间又恢复正常,哈哈一笑,“徐司理的毒再可怕,总不会无故伤害朋友吧?”
柴亮听闻,不由得冷笑一声,“平时陈司理以典农司五门之首自居,柴某可不敢高攀,遑论成为朋友!”
陈峰微微一笑,“同在典农司任职,咱们总不会是仇人吧?平时为了办好案子,有点分歧和争执,也是正常的嘛!”
徐英笑呵呵地打圆场,“老柴,你这脾气呀,少说两句,进了我这屋子,都不是外人,哈哈,喝茶!”
陈峰端起茶盏,扫了二人一眼,“我打听清楚了,今天来的那个年轻人,是已经退隐多年的安宁将军谷震宇的儿子,名字叫做谷志清,据说,当年圣主有意收他为义子。”
徐英仍然是笑呵呵的不作声。
柴亮微微一惊,“原来是这个人,怪不得拿了金腰牌,看来圣主的安排别有深意啊!”
陈峰笑了一下,幽幽说道,“后起之秀,不能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