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谷志清安排的尉迟洪赶过来,“公子,你怎么突然改了路线呢?从这里走鄂州桥,过了楚水就是镇远县,你何必绕个远道走兆南县呢?”
谷志清看了看附近没有旁人,低声说,“老前辈,我是这么想的,有人肯定想要劫走满辛,至少不会让他活着回到东梁,这一路上,只有徐达露了一面,要么是他们消息渠道断了,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要么是还有顾虑,眼瞅着咱们就快到东梁了,所以,在鄂州桥这个咽喉要塞,肯定会有人布好了口袋等着咱们钻进去,于是我就改了路线,让他们扑个空。”
然后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另外一点呢,老前辈,咱们也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我肯定不会瞒着你,这一次,我这么安排,还想钓一条鱼。”
尉迟洪有点吃惊,“钓鱼?”脑瓜一转,很快就明白过来,“你是说……”
两人对视一笑。
在一旁的老蛙听见钓鱼,眼睛里开始放光,“师兄,钓了鱼,我给你做,肯定好吃!”
谷志清哭笑不得,说道,“想吃鱼,也要先钓上来才行啊!”
忽然,老蛙的脸上变得严肃起来,“师兄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那天我跟踪的那个人。”
谷志清有点迷糊了,“哪天?在哪?”
老蛙急的直跺脚,“你忘了?在东梁,往墙角放东西,我跟丢了。”
只言片语的述说,把尉迟洪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谷志清却听明白了,对着尉迟洪一笑,“还真让我猜着了,鱼要上钩了。”
谷志清当即决定,既然要钓大鱼,就要放出长线,于是对尉迟洪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安排了一通。
尉迟洪是久泡江湖的老油条,立刻就明白了谷志清安排的用意,临分别时,老家伙对谷志清说,“公子,你吸引了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这一路,恐怕是步步惊心啊!”
谷志清一笑,说道,“老前辈,不用多虑,还是按照咱们之前商定好的,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嘿嘿嘿!”
看着谷志清离去的背影,尉迟洪内心五味杂陈,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他这一路一切顺利。
在谷志清动身半个时辰之后,尉迟洪带着朱雀门的属员也出发了。
初始一段路程很顺利,当他们踏上鄂州桥的时候,尉迟洪感受到了桥的另一端传来阵阵杀气。
果然当他们走到桥中间的时候,鄂州桥头两端,迅速从两旁的树林、草丛中闪出二三十个劲装男子,封住鄂州桥的两端,皆是蒙着面,手持钢刀,虎视眈眈看着那辆蒙着黑布的囚车。
尉迟洪嘿嘿一笑,驱马向前,对着这些人拱手抱拳,说道,“我等是典农司办差官,奉旨押解要犯回东梁,不知是哪位英雄当值?”
黑衣人中走出一人,看身形,个头不高,虽然蒙着面看不清楚,但是腰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口袋。
那人格格一阵狞笑,嗓子像是吞了一团棉花,向尉迟洪喊道,“尉迟洪,你咋呼什么呢?最好识相点,下马受缚!”
尉迟洪听声音就认出来来人正是邹华昌,冷笑一声,说道,“原来是你呀!邹华昌,你以为蒙着面就认不出你了?剥了你的皮,我还认得你的骨头!”
邹华昌扯掉自己的蒙面布,喊道,“尉迟洪,想不到你真的从这里经过!你把囚车留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尉迟洪和他交过手,心里有底,所以并不惧怕,转身对身后的属下交待,“护好囚车!”
提了一口气,从马背上一纵而起,向前飘落,在空中,已经从身后的皮囊里拽出九节铁链爪,“哗棱”一抖,打成笔直一条线,直取邹华昌的胸膛。
邹华昌不敢大意,向后退了几步,口中打响一个呼哨。
只听得空中一声犀利的鸟鸣,一个黑点向下俯冲奔着尉迟洪而来。
尉迟洪扭头一看,一只大鸟张牙舞爪扑向自己,不敢大意,一个燕子三抄水,横向飘出去两丈多,躲过了大鸟的一击。
站定之后,仔细打量这只大鸟,通体乌黑,就是一只超大号的乌鸦,但是它眼睛通红,爪尖喙利,看到尉迟洪躲开,又扇着翅膀飞扑过去。
尉迟洪哈哈大笑,“邹华昌,你自己的能耐不咋地,训练出来的这些飞禽走兽又能如何?”
邹华昌也不理他,吹响一阵急促口哨,大乌鸦再次发动进攻。
远处的山林里也隐隐约约传来虎狼的咆哮。
尉迟洪心里暗自吃惊,难道是谷志清猜错了?鄂州桥头也布下了重兵?看邹华昌摆出一副决战到底的架势,把豺狼虎豹都驱赶来了,莫不是我老人家今天要撂在这儿了?
一分心,手里的动作就慢了,“呲啦”一声,大乌鸦的利爪在他的左臂上抓开一个口子,几道深深的血槽,皮肉都翻了起来。
邹华昌哼哼冷笑,“尉迟洪,上次你把我的蛇搞死了,今天刚好和你算算这笔账!”
尉迟洪心叫“不好”,把九节铁链爪舞动开,护住上中下盘,让这大乌鸦一时难以靠近。
大乌鸦气急败坏,闪动着翅膀,张开两爪围着尉迟洪寻找机会再抓他一下。
尉迟洪也担心久战不下,自己吃亏不说,如果邹华昌驱使的豺狼虎豹来了,手下的这帮弟兄更不是对手。
看大乌鸦再次飞起,尉迟洪一看机会来了,把飞爪一抖,在大乌鸦张开翅膀的瞬间,闪电般直刺大乌鸦的胸膛,按动绷簧,飞爪收缩,往回一带,竟然把这只大乌鸦的心脏掏出来了!
大乌鸦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彻底不动弹了。
邹华昌大叫一声,“尉迟洪,你竟敢杀我的大鸟!”
说完,嘬起嘴唇就要吹口哨。
尉迟洪把九节铁链爪一抖,直刺邹华昌的面门。
把邹华昌吓的,顾不上吹口哨了,赶紧向后逃窜。
尉迟洪一招手,“快走!”
属下们驱赶着囚车赶快下了鄂州桥。
邹华昌回过神来,终于吹响了口哨,树林里响起一片树倒枝断的声音,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手下这二三十个蒙面大汉精神一振,举刀冲向尉迟洪的队伍。
张虎骑马掠过,将尉迟洪拦腰抱起,放到马背上。
尉迟洪的左臂血流如注,一边扯下一条衣襟包扎,一边对张虎说,“招呼兄弟们,快撤!”
张虎一刀砍翻冲过来的一个蒙面汉,向身后的弟兄大喊,“兄弟们,顶不住了,保命要紧!”
大家都是骑着快马,抡开了手中的兵器,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那辆囚车实在是太过笨重,跟不上尉迟洪他们的脚步,被落在鄂州桥头。
看到尉迟洪逃远了,邹华昌嘿嘿一阵冷笑,打了一声唿哨,五六只狗熊、老虎从树林了走出来,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扭动两下,脑袋竟然被扭掉了,露出的是人脑袋!
原来树林里的猛兽竟然是人装扮的。
如果被尉迟洪得知,不知道他的心里会有多少匹**奔腾而过。
邹华昌招呼这些蒙面大汉打开囚车,解救宗主。
当他们扯掉黑布,往囚车里看去,竟然空空如也!
邹华昌一拍大腿,“唉!我这里上当了,不知道另外那一拨怎么样了。”
另外一路的谷志清绕道兆南县,路程要远一些,一路走来还算是顺利。
路过兆南县时,谷志清不敢停留,绕城而过,直奔镇远县。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鸟鸣,声音清脆嘹亮。
老蛙抬头一看,乐了,“师兄,上次那只大鸟的味道真不错,你看,今天又来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