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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秦川窦家(五)

    “多年以前的事了,我早已忘怀,今日咱们只喝酒行乐,旧事不必重提。”唐宁拿起酒杯:“这么好的酒,不痛饮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了,江师兄,我敬你一杯。”

    二人一饮而尽,酒宴上诸人知晓他好杯中之物,轮番劝饮,唐宁亦来者不拒。

    没多时,窦英才走进殿内,手捧着一个储物袋交给唐宁道:“唐前辈,此是自家酿的灵酒。”

    唐宁接过储物袋左手一翻拿出一把三尺长的赤红宝剑道:“唐某无功受禄,连吃带拿的,心下实在过意不去,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惜在下孑然一身,月俸不过五百灵石,拿不出什么贵重之物,这件极品法器是我早年参与围剿魔宗时斩杀魔宗弟子所得,聊赠晚辈,望勿推嫌。”

    窦英杰看了一眼窦文才,见其不动声色,这才将赤红剑收下口道:“多谢前辈。”

    “我替我这大舅子敬唐师弟一杯。”江由之说道。

    两人喝了一口,唐宁说道:“我对这灵酒不甚了解,之前只在书册中看过,窦道友言此酒品阶不高,莫非这灵酒也和丹药法器一般,也分层级?”

    窦文才道:“那是自然,我这灵酒按品阶算属一阶中品灵酒,对应炼气中期修士,此阶段修为的修士喝此酒受益最大,不弱于丹药之效。更为通便的是,灵酒的炼制中灵气已是经过特殊手法炼化过,入了体内直接储入灵海穴中,不用花费时间炼化灵气。”

    “这么说,贵府弟子也用不着苦修了,每日抱坛酒狂歌痛饮,修为岂不进境飞速?”

    “哈哈哈。”窦文才笑道:“我窦家子弟还没能奢豪到这般地步,且方才我也说了,这灵酒饮得多了,亦能致醉,一个人平日能喝多少斤酒,五斤或八斤算是海量了吧!喝醉了后便不省人事,焉能抱着酒坛子灌酒?”

    “原来如此,那今日就喝他个五斤,不醉不休。”

    “你我这般筑基修士喝这等品阶的灵酒没那么容易致醉,此酒之所以能使修士昏醉是因为其炼制过程中有一味迷幻令人昏醉的关键灵药融入其中,我等筑基修士体内灵力庞浩足能抵抗这股灵药大部功效,但炼气弟子体内灵力不足,故而抵抗不住此灵药功效,容易致醉。”

    “今日算是受教了,一坛灵酒竟然还有这么多说道,唐某冒昧的问一句,这灵酒你们售价几何?”

    “一坛酒十斤,售价一百灵石。”

    一百灵石,对于炼气弟子而言可以说是天价了,难怪窦文才说窦家子弟没有这奢豪。

    众人频频劝酒,谈天说地,无所不聊,宾主尽欢。

    窦文才喝了一杯酒道:“先祖早年曾去过一次青州内陆,回来之后写了一本游记,记述了在青州内陆那些年的所见所闻。其中记载,内陆有一些世家的贵公子不喜枯燥的修行,另辟它径,每日只抱着高品阶的灵酒三五成群狂歌痛饮。”

    “他们每日三餐从不断食,如同凡俗之人一般,吃的是特制的灵食,喝的是高品阶的灵酒,夜夜御女,那些女子亦是被作为炉鼎的女修,被逼修行特殊功法,然后反哺那些贵公子。”

    “他们靠着无尽的财力另辟它径,修行速度居然一点不比大宗门的天之骄子慢,此等修行方式被内陆修行者称之为财修。”

    唐宁直听得目瞪口呆,每日三餐,狂歌痛饮,夜夜笙歌,这也能作为修行途径?简直闻所未闻,这得多大的财力才能办到啊!奢豪的让他难以想象。

    世间有法修,体修,灵修。可财修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名字听上去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贵气,财修,财富的修行……

    “我第一次见到先祖所记载的这项修行之法也是同你一般,只觉荒诞之极,后来慢慢了解到,这等修行之法其实内含玄机,开辟此法的人算得上绝顶聪明。”

    “它有一项最大的好处,就是对灵根资质没有要求,只要有灵根就行,无论灵食,灵酒,还是双修炉鼎都有一个共同特性,即不需要炼化灵力,此修行之法等于直接跳过了灵力炼化这一步。”

    “灵根资质是天授,它可不管你是富可敌国的贵公子还是穷困潦倒的野小子,皆一视同仁,灵根资质差的修士修行速度自然比不上灵根资质好的。”

    “之所以两者有差距,就是在于引气入体和炼化灵气这一步骤,资质好的炼化起来就快,资质差的炼化速度就慢,于是经年累载之下两者差距越拉越大,现在财修跳过了这一过程,那么资质差的和资质好的便没有差距。”

    “故而有很多灵根资质不佳的贵公子走起了财修这一条道路。”

    听他这么一说唐宁有些明白了,瞬间感觉这群人还挺励志,修行资质是天授,他们不愿接受老天的安排,硬是开辟了一条路径,与天抗争,这难道不励志吗?

    只不过这种励志需要很大的资本,且略有些伤天害理,损人利己,那些被作为炉鼎的女修就是他们与天抗争的牺牲品。

    炉鼎,顾名思义,神识为炉,灵力为鼎,是将自身化作祭品,献祭于他人的一种特殊修行方法,作为炉鼎,其命运是悲惨的,辛苦修行一场最后为他人做嫁衣,将自己献祭反哺他人是她们的最终命运。

    “这天下何其广袤,可惜你我坐困弹丸之地,终其一生只能坐进观天而已。”唐宁颇为感慨

    酒过三巡,众人皆微有醉意。

    窦博伦见时机成熟,与唐宁喝了一杯酒道:“唐道友,实不相瞒,今日请你赴宴,是为了打听我侄窦晓一事,不知他情况如何,还望唐道友如实相告。”

    终于聊到正题了,唐宁心下早有对策,沉吟道:“此事恐不大好处理啊!窦晓作为情报室主事,窃取其他情报站信息,性质是十分严重的,如若定了案,三十年的刑牢之苦是免不了的。”

    窦博伦听他此言,眼神一亮,唐宁没有把话说死,说明事有可为,正要说话。

    只听江由之说道:“唐师弟,你作为此事件的调查负责人,有非常大的话语权,怎么定案还不是凭你一言而决,此事还望你多多通融。”

    唐宁笑道:“江师兄说笑了,定案那是镇府部的事情,要经过三部会审,哪能是我说了算呢!”

    江由之道:“我知晓宗门的会审程序,你现在不是还留在秦川吗?人证物证的调查还在继续,只要你多多美言,镇府部那边定不了罪。”

    唐宁笑而不语,自顾自饮了一杯。

    窦博伦见此开口道:“唐道友若肯帮忙,窦家铭记大恩,必有重谢。”

    唐宁仍是不语言,只自顾自的饮酒。

    窦博伦见他这幅做派,心下不怒反喜,知道此事有转机,唐宁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而已,当下掏出一个准备好的储物袋递给他:“此微微薄礼,未足为意,只愿交唐道友这个朋友,若不嫌弃,请勿推脱。”

    唐宁笑道,并不接其储物袋:“在下无功不受禄,此事嘛!当从长计议,咱们下次再说,今日只开怀畅饮,聊风花雪月,至于令侄之事日后再议。”

    “对对对。”窦文才开口道:“今日请唐道友来本是一叙仰渴之情,就不谈论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博伦,咱们共同敬唐道友一杯。”

    众人又喝了好一会儿,期间窦雁玉频频与唐宁敬酒,不经意撩动秀发,有暗送秋波之意。

    唐宁不动声色,总是笑吟吟的一饮而尽。

    一席人吃到深夜,唐宁起身道:“此次酒会极是畅快,惜唐某不胜酒力,多谢各位盛情款待,就此告辞了。”

    “唐道友,不如就在寒舍歇息一晚,明日我们继续开怀痛饮如何。”窦文才开口道

    “多谢窦道友美意,只是唐某身负整顿各情报站使命,明日还要去秦川东部情报站听取他们近年来事宜汇报,实在不能久留,告辞。”唐宁醉醺醺道,他确实饮多了酒,已有醉意,脑袋有些昏沉,他的目光在窦雁玉脸庞上停留了一会儿,只见其眼转秋波,明艳动人,神态娇羞。

    他微一沉沦便清醒过来,知晓是受其媚术影响,再不敢久留,无论窦文才和江由之如何劝说,坚持要走。

    窦文才见他意坚,只好道:“博伦,你送唐道友一程吧!”

    窦博伦会意,起身道:“那好,我代表窦家送道友走一走。”

    唐宁道:“不用了,你我修士何必在意这些凡俗礼节,兴起而至,兴尽而归,方是我辈所求。”话落便化作一道遁光而去,窦博伦赶忙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行了数十里,窦博伦道:“道友,请留步。”

    唐宁驻足而停,窦博伦递上一储物袋:“还请道友通融,在下必有重谢。”

    唐宁接过储物袋笑了笑:“此事容我思个法子。”说完化遁光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