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西雅之塔的法师们变成今天这个模样，费了丰戈不小的力气。
魔鬼们，其实，一直以来都最喜欢灵魂浓度比较高的法师。
但，导致他们失败的最大因素，也是法师。
毕竟灵魂力高了，意志力就会更坚定一点。
即使本来上了套，但也可能不知道哪一刻就突然想明白了。
而且，比起贪生怕死，明知道自己上了当还是会犹犹豫豫的跟着魔鬼步伐的凡人们，法师却会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抓着魔鬼同归于尽。
当然，在那之前，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的灵魂从魔鬼手里赎出去……实在不行了，他们才会选择玉石俱焚的激烈手段。
按理来说，邪恶阵营的法师对跟着魔鬼作恶并不太反感，但，只要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将不属于他们自己，那爆发出来的反抗力也会特别可怕。
最麻烦的是，魔鬼并不知道哪一点就会突然激起这些法师的反抗精神。
明明他们都随波逐流了……只要活得够久，他们完全可以暂时不去想死后的灵魂归处。
在处理这些不知道发什么疯的法师的时候，就连阿斯摩蒂尔斯也偶尔会失手……地狱之主其实很少会和强者硬碰硬，撤离的一般都很快。
所以，偶尔几次意外的倒霉，都是因为试图操控某些大法师而遭到了反噬。
毕竟，魔鬼也好，战斗天使也好，他们都是懂得又遵守秩序的正常存在，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会违背他们自己的秩序。
而法师……即使一直是守序阵营的，也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变成混乱。
只要一个念头就行。
尤其是人类法师。
他们的灵魂似乎永远都无法保持在同一个维度……明明已经稳定在定好的维度上了，却会在某个瞬间直接跳走。
还不如恶魔好对付，好歹那些家伙从来不在一个点上，根本不用考虑利用的方式，只要开打就好。
丰戈无法理解他们这种，可丰戈还是得完成地狱之主的任务。
为了让这些法师自己把自己培养到现在这个模样，丰戈，耗费了无数力气。
幸好，只要成功一次，他以后就可以在其他世界照做……阿斯摩蒂尔斯将地狱以及无数个位面世界的情报机构都交给丰戈掌管了。
他完全可以用这里的模式，多试几次。
如果能够形成一套卓有成效的系统性法师养成方法，那，他们地狱在位面世界的势力，一定会飞速上涨。
虽然这样会消耗很大，但，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法师一旦可以为地狱所用，那，必然会结出最丰硕的果子。
丰戈觉得，虽然默不吭声，但阿斯摩蒂尔斯也是赞同他这么做的。
只是，在没看到结果之前，地狱之主是不会主动表态的。
不过，作为见多识广的地狱检察官，丰戈真的觉得这次能成。
他当然知道中立派系里，有不少来自其他魔法塔的影子。
可，如果说其他世界的人类，十有八九会为自己着想的话，这个世界，知道末日多么可怕，感觉到西雅之塔多么可怕的法师们，还能摒弃私心杂念的，万分之一估计都没。
而且，人类是有群体性的。
但他所处的环境里，大部分人都在享受生活，即使需要出去争夺一些利益，但只要够冷血无情，够恶毒，那成功的概率就会非常高。
西雅的白袍和黑袍，如果说还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硬碰硬，光明正大的和他们斗，他们肯定会赢。
但，要是有人选择一些，歪门邪道的方法，尤其是献祭别人的权益与生命的法子，从他们手里抢夺好处就没那么难。
刚刚进入魔法塔的法师，说穿了也就是学徒。
在黒迷之塔这样大举迁移之前，能够进入西雅之塔的外来大法师，基本上都是被某些人掌控住的，最后也不会留在他们这里。
而，学徒，即使意志算得上坚定，但他们，不成熟，灵魂力与精神海都不够稳定。
即使在远方有他们的亲人在翘首以盼又怎么样呢？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就算他们想坚持自己的心，也会在那些同期学徒无止尽的威胁中学会自保，然后开始学着反击。
只要他们的手脏了，鞋湿了，人的思想也会慢慢转变……当然，也就会更加认同自私而邪恶的风格。
都已经变得自私自利了，难道他们还会为了什么父母兄弟而选择冒着生命危险来与强大的西雅之塔为敌吗？
丰戈其实暗中找到了数以百计身份有问题的人。
但，他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在步入中阶以后，还会回头看的法师。
甚至最早的那几个，都已经成为九环大法师了……从他们晋升九环选择的法则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来自何方。
让人类自己忘记自己的来处，才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方法。
丰戈很满意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但他也很清楚，他们魔鬼，每次失败，都是因为他们过度的高傲与自信。
所以，让格莱西雅和那个爱斯琳闹一场也好。
前段时间，那个罗塞罗不是让爱斯琳借着自己的势，警告了某个中立派系的九环法师吗？
丰戈记得那个家伙。
说起来，对付防御之塔的时候，理查德·德里福斯那个劲头让很多人差点以为他被防御之塔坑过呢！
但，丰戈认真仔细地查过一遍他的资料：那家伙很有可能是被防御之塔派出来的人。
虽然这应该是一个秘密，但，一些聪明人估计能猜到。
毕竟，在占领了防御之塔原来的大片领地以后，由他学生和所谓的家人掌控的那座小型魔法塔，对那个地区贵族们掌控的矿场与资源过于了解了。
那个鲁特带来的学生出身的海纳尔森家族，在那群大贵族之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不是发现了变异猫眼石的话，他们那座矿，连拿到正式的分赃会议上讨论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说，海纳尔森家族藏得够深，甚至在防御之塔，估计都只有他们家那位大法师和某位塔主知道实情。
但如果不算这个变异猫眼石矿……正常来说，一个九环大法师，也不可能去了解一个中低层法师家族都拥有什么。
就算是想要一网打尽，那他也只是随意挥网，而不是早就知道，那网里到底有啥。
只有本来就生活在那个区域，对自己邻居充满羡慕嫉妒恨心理的人，才会连邻居家多了一个草垫子都了如指掌。
丰戈冷笑了一声。
西雅之塔那些最后选择了背叛自己原生地的人，大部分都选择遗忘了过去。
虽然冷漠自私，但可以理解。
可像是理查德·德里福斯这样，还要跳起来把自己的原生地彻底摧毁，将自己的出身遮掩的一点痕迹都无的人，倒是挺罕见。
虽然，他最后还是被自己的贪婪暴露了一部分……但，能够感觉到这部分的聪明人，也不会去揭露他。
没那个必要。
又不是能直接按死他的秘密，直接忽略过去才好。
但这样的人，也最好用。
只要将他们那点心思挑起来……他就绝对不会眼看着被自己坑成残废的邻居再站起来。
即使是魔鬼，也是有自己喜好的。
丰戈不会对任何人留情，但他可以选择先从谁下手。
正好，有个可以让中立派系和西雅派系斗起来的‘缘由’……他很了解格莱西雅，她最讨厌的，就是被自家人里，她完全没看得上眼的家伙冒犯。
她一开始，就直接让罗塞罗直接去警告理查德·德里福斯不要惹是生非，自然是因为在她眼里，西雅之塔的人，天然就该尊奉她的命令。
虽然出面的是罗塞罗，可那家伙作为格莱西雅多年的宠儿，天然就代表着格莱西雅的意志。
如果任凭那个爱斯琳像现在这样乱跳，丰戈有点担心对方会带着罗塞罗闹到他黑塔的人的头上。
当然，丰戈之前没有这个打算，是他想从还没到的尼科尔森那边下手。
毕竟，中立派系，再怎么说，也是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怎么都不应该在一开始就抛出去。
可现在，丰戈又瞧了一眼尼科尔森那座五颜六色……那家伙竟然就按照魔法塔上混乱的魔法元素涂了外装！
虽然认真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得出底色是浅紫色，但，谁想仔细看？
他那魔法塔最外层，用的可是光滑的大理石！
阳光之下，只有窒息。
丰戈不是不知道，尼科尔森是预言法师，但他想不到的是，这家伙没有预言法师的本事，却继承了预言法师最恶劣的那一面：喜欢花花绿绿，更喜欢引人注意的疯狂。
他当然也想过，尼科尔森是想要为了一些暗中的反抗做掩饰。
但，疯狂这种情绪，一时的表演没问题，一世的表演……那就必然会是真的疯子。
就算他本来不是也一样。
地狱里的魔鬼大公爵都扛不住。
更别提尼科尔森带来的那些人，是真的不怎么正常。
看起来像是一窝子混乱法师，但好像又不是。
丰戈需要认真观察一段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