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尔看来是已经习惯了塞伦涅的厚脸皮，只是语气冰冷地问：“不死族带到托瑞尔那么多东西，为什么你只看到了这些最没用的？”
希尔默默地低头喝着他的酒……一听就明白塞伦涅在玩什么花样的莎尔，看来也没少去看戏。
塞伦涅漫不经心地回答：“什么叫有用，什么是没用？我亲爱的妹妹啊！让我高兴就是有用。
当然，像你这样有自己追求的目标，估计也不会感受到我的无聊。
可惜，我没有目标，也没有欲望，什么都没有。
那我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找点乐子。”
莎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塞伦涅的这种说法可以理解……她自己向来享受寂寞，甚至可以在黑暗中一待就是几万年，偶尔出去一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散散心和自己姐姐说几句话以后，就又可以去与黑暗共舞。
但是喜欢热闹的塞伦涅，在搞出那个愚蠢的太阳之前，就挺喜欢到处闲逛找乐子玩……那些原初者之所以会成为她的选民，就是因为月之少女喜欢找人聊天的结果。
莎尔憎恨自己姐姐的原因，不仅仅是她让黑暗的托瑞尔变成了现在这个复杂嘈乱的世界……如果塞伦涅当初选择用水磨工夫慢慢地说服她，说不定暗夜之女最后也会同意，最起码可以在托瑞尔留一个只有黑暗的地方归属于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是自己创造的世界，却看不到一点属于自己的地方。
但塞伦涅在发现莎尔不同意地态度特别坚决以后，竟然毫不考虑自己相伴多年的妹妹的心情，直接就自己动了手。
莎尔，那时候是真的觉得被自己的姐姐背叛了……而且，她甚至怀疑，那么多年的姐妹之情，是不是只是她的错觉。
莎尔的感情向来很少，虽然疑心病很重，但一旦付出信任就是永恒。
所以她最恨背叛者……但连相伴几十万年的姐姐都会那么轻易背叛，她又能相信谁呢？
塞伦涅看起来倒是对谁都很好……然而她的感情给得快收回得也快，只要不和她的意，谁都能抛弃。
莎尔永远记得在自己愤怒的指责她那种行为是背叛的时候，塞伦涅那不在意的表情和无所谓的话语：“你不是不同意吗？可我想要。”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连托瑞尔都已经重启过不止一次……也不是没有毁灭在莎尔手里过，但性格顽固又坚定的莎尔从没有遗忘过在那一刻，比最深的阴影还要黑暗冰冷的感受。
所以莎尔从不奇怪，为什么塞伦涅选出来的太阳会是这么个东西。
没心没肺的人，遇到的家伙自然是狼心狗肺。
莎尔虽然已经对过去的一些事释然了，毕竟经历了太多的她很清楚，塞伦涅能成功地改变世界，只能是ao那个老头子也有这个愿望。
只不过ao估计也没想到，塞伦涅会彻底罔顾莎尔的愿望，直接动手。
否则话，老头子当时也不会突然将艾伯尔世界放逐到另一个次元里去。
他是不希望和世界一起诞生那些原初者，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理由死光了。
说起来，那些家伙才是托瑞尔世界除了神明以外最初的生命。
ao会舍不得也正常。
莎尔冷漠地看了一眼那道让人总想拍扁的银蓝色月光。
她都有定惊讶了，自己竟然在听到这么容易让人回想起过去的话以后，都没有直接动手，她最近的脾气可真不错啊……阴影魔网的离开似乎的确让她向来冰冷的心打开了一条门缝。
当然，也可能是她和威廉接触久了，被对方的一些想法带偏了。
威廉一直在鼓动莎尔好好建设自己的阴影界：反正托瑞尔这群家伙，早晚也能把自己玩死。
还不如舒舒服服地待在阴影界，看着他们起高楼，看着他们楼塌了。
没有她莎尔在一边待着，说不定塞伦涅就能把托瑞尔炸了……看看兰森德尔吧！
晨曦之主和月之少女这俩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反而是莎尔一直压制着塞伦涅，才让她没有那么多发挥的余地。
莎尔本来没想过这些……阴影魔网似乎的确给她带来了很多负面的思维，大概就像是威廉说的反派？
只想亲手掐死一个根本掐不死的人，这种做法，就像命运之路上那些非得把命运之子亲手杀掉的蠢货一样。
莎尔要是觉得那些家伙傻，那她这几十万年是不是也挺傻？
威廉说话向来不客气，而且有点毒辣，但莎尔这次有点听进去了……正好趁着阴影界彻底回到她手里，麦斯克又被她丢了出去的时候，好好看看自己的位面……说起来，那只追在麦斯克身后的狗是真烦人啊！
莎尔决定在无法清除掉那只可以闻到灵魂气息的狗之前，绝对不会将麦斯克收回来！
留着那个盗贼之神给托瑞尔诸神找点麻烦也挺不错……如果她真的选择退居二线，那也得给托瑞尔留一个美好的印记。
放麦斯克出去和希瑞克玩玩，一定会很有趣的。
希尔看了眼巨幕，轻声地开口：“艾德娜马上要出森林了，不知道她会不会选择走大路？”
“怎么可能？”塞伦涅立刻欢快地接口，“要么去无冬森林，要么去狮鹫之巢！”
“你在想什么？”莎尔愕然开口，“那群狮鹫早就搬家啊！哪种猛兽能和不死族做邻居？”
“啊？”塞伦涅茫然地说，“我记得那个巢穴里的狮鹫有几百头哪？当初白龙不是都让他们赶跑了？”
“除了恶魔，谁能和不死族拼数量？”莎尔不解地问，“他们搬到潜藏森林没有半年，那群狮鹫就因为损失惨重直接搬家了，你为什么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关心一群野兽？”塞伦涅的每个字里似乎都充满了问号。
“也许，是因为那群狮鹫的同盟是一群兽化人？”莎尔语气里充满了鄙视，“那些家伙不是天天在向你祈求眷顾，希望可以不用彻底变成野兽？
你不是经常回应自己的信徒吗？”
塞伦涅恍然大悟地说：“哦哦~是那个白狮子啊！我记得他，但是记不得他在哪里，这有什么不对？
我只要记得信徒的灵魂印记是什么样儿不就行了？干吗还要记他在哪里？”
希尔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狮鹫之巢这个北地曾经最危险的地方，早就已经变成了鸟类的天堂……不死族虽然手很欠，但还不止于爬那么陡峭的山就为了打一群普通的小鸟。
但狮鹫却不一样，那些在北地天空称王称霸了很久的野兽，看到小精灵的第一反应就是抓起来喂自己的幼崽……然而特拉希尔精灵里的小孩子向来只有外表。
所以这些野兽爪子欠的结果就是失去了一半的同族和生存了很久的家园……不死族的飞行术太烂，根本追不上那些一心逃跑的猛兽。
“也不知道那群兽化人去哪里了？”希尔對那只巨大的白狮子還有點记忆，但兽化人基本上都是因为被人类驱逐憎恨的过去而不愿意和其他种族接触，他也就没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唔……”莎尔犹豫了一下才说，“没有那群狮鹫的保护，当然就进了哈贝尔家族的实验室。”
希尔愣了一会儿，才有点失措地垂下了眼帘，那群兽化人当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没有罪恶到变成试验品啊！
他可以理解莎尔对这件事的不理不睬，毕竟那群兽化人是塞伦涅的信徒，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
但希尔总觉得有点不舒服……他要不要去给不死族发布一个救助这群兽化人的任务？毕竟不死族會去潜藏深林，是因为他的选择。
塞伦涅的叫声打断了希尔的迷茫：“哈贝尔家族不知道他们是我的信徒吗？为什么我没感觉到他们的求救？”
“连恶魔领主都能被封印，你为什么会以为一群连超凡都没有的野兽能冲破哈贝尔家族的封锁？”莎尔冷漠地说。
塞伦涅冷哼了一声：“我现在就去炼金大厅找你那个威廉！”
希尔琢磨了一下，反正艾德娜她们这个小队无论往哪个方向走，必然都得进入命运石板留给他们的剧情任务中，那顺手再给不死族安排一个拯救无辜小动物的任务，也挺方便。
威廉多半会答应。
莎尔估计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她几乎是追着塞伦涅出去了。
毕竟威廉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如果是为了正经事，即使他不太愿意和塞伦涅说话，至少也会待在一边听着。
莎尔可不希望威廉对塞伦涅有一丝丝好感。
帮着塞伦涅救人可以，但也得让威廉明白，月之少女对自己的信徒有多么无情无义。
希尔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炼金大厅的方向……威廉这份美人恩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羡慕。
巨幕上的艾德娜掐着腰站在森林外：“听说长鞍镇的龙鞍特别精美？种类也很多？
艾尔维娅，我们去看看？
说不定哪个你就觉得不错呢！
我也想在天上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