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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扒开眼皮

    眼皮好像被粘上,有时候我的思想是活跃的,但是想睁开眼,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是说人在死亡之后,肉体上的病痛和生理缺陷都不会被带到灵魂上的么?

    难不成我这是连灵魂都不全了,那我以后还怎么投胎啊,灵魂残缺不是被当成厉害鬼物的美食,就是慢慢烟消云散,最好的结果就是当傻子,纯纯的大傻子那种,和猴傻子那种守村人可不同。

    我不要……心中发出哀嚎。

    突然我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身边说话,“老哥哥,这么早叫孩子回去,可能要受不少罪啊,她身体伤得不轻。”

    “回去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已经坏了规矩,你还想受罚不成?”

    是爷爷的声音,而和他对话的那人,我绝对也认识,很熟悉,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看来我真的是已经挂了,来到了地府当常住公民,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能见到爷爷,我们可以继续生活在一块!

    可是听他们说话,要把我送走,送去哪?神仙洞府,修养我的精魄么?

    “那好吧,我今晚当值之时,子时以后把她送回去,您再和她呆一会吧。”

    有人离开,而我旁边感觉有人坐了下来,轻轻摸着我半长不长的头发,很温柔,我想应该是爷爷吧。

    努力想睁开眼睛,或者是叫上一声,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这次神志清醒过来的时间很短,我感觉马上自己又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三蔓啊,生死劫虽然过了,但是这个也留在你的神魂里,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你要且行且珍惜啊,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德行之力压制,万不可轻易入魔!”

    身边的果然就是爷爷,可是我这都到地府了,怎么生死劫还过了?有东西留在我的神魂里,那又是什么东西?入魔?我能怎么入魔,我以前是个人,死了也是个乖乖的鬼,和魔又有什么关系?

    最后贪恋的感受了一下我头上轻抚的手,我还是没能挺住,依旧坠入了无尽黑暗。

    风……这次我有了感觉,身边有疾风吹过的感觉,像是在快速的移动,等到风停了,我听到那个叫我感觉熟悉的声音,轻声说道,“回去吧,我只能送你到这,我知道你听得到,记住好好积德,德行对你来说,比常人更加重要,莫以善小而不为,好好活着!”

    我猛的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我心里惦记的那位亥时值时功曹大人。

    “上次的事可解决了,没有牵连您吧?”我一着急,猛地问出这句话,我能说话了?

    只是身上为什么这么疼,而且哪里都不能动,没有人回答我,这种感觉好悬没叫我直接再次陷入黑暗,好在有脚步声出现,并且在朝我靠近。

    “三蔓,刚才是你说话不?上次啥事?牵连了谁?”

    是张伟那小子的声音,我一下就认出来。

    我没死?难道爷爷和功曹大人送我回来,回的居然是阳间?

    那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刚才她确实说话了,张伟你看看三蔓是不是要醒了?”郎弘毅的声音响起,正好,他还活着,我总算是没有造孽。

    四根手指粗暴的用物理手段祸害我的眼皮,别说这样的简单粗暴还真管用,那双沉重的眼皮居然被分开,我看到了外面的强光,还有张伟手上一块类似鼻屎的残留物。

    光线叫我的眼球有些不舒服,来回在眼眶里转动着,我努力和身上的疼痛无力抗争着,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个小小的抗议之声,“滚……”

    “醒了,真的醒了!”张伟松开我脸上的手,撒欢的朝外面蹦跶,刚才一瞬间的视力恢复叫我看到周围的环境。

    这是我家,我睡觉的那个屋子,顶子上还残留着最初进入点妆匠行当时候,遇上那次大耗子拆家,事后糊上去的白纸,和刷的深一块浅一块的涂料。

    “大舅,闫叔,你们快来看看,三蔓醒了……”

    张伟的大吼声叫我的神志并没有从回黑暗之中,聒噪的叫我微微皱眉。

    炕头上再次传来伍叔他们的声音,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皮,看到伍叔倒着探过来的脑袋,这一下叫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通的咳嗽,嗓子眼很干,痒痒的难受。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哭了,哭得鼻涕眼泪都流下来,因为身上哪哪都疼,疼的要死那种。

    “水,快给她点水润润喉咙!”

    闫叔快步拿起边上放着的水杯,小心的凑到我嘴边。

    这一口水简直是我这十几年来喝过最甘甜的一口,叫我在嘴里好好的回味了好久,忍不住想多喝一点。

    但是闫叔把水杯拿开,用一边的纱布蘸着我唇边的水渍,说道,“刚醒过来,不能一口气喝太多,等等再喝一口。”

    这会我多少有了点精神,用眼睛的余光,在周围扫视,脖子却是一点都不能动,我清楚的感觉到脖子上好像固定着什么东西,硬硬的叫我不能移动。

    想抬手摸摸,但是两只手也是硬硬的,身上的疼没有一刻放松的折磨着我的神经,看清楚了伍叔包着手臂吊在脖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伤痕,闫叔还好,看上去应该都是皮外伤。

    张伟算是最活蹦乱跳的一个,嘴裂到耳朵根,精神饱满的对着我傻笑,叫我很想抬手把他这张碍眼的脸推开。

    闫叔问了我一句,“三蔓,感觉怎么样?”

    我努力回答了一个字,“疼!”

    视线还在屋里寻找,张伟这二货终于展现了一把认识十好几年的默契,问道,"三蔓你找啥呢?郎弘毅?"

    大炕的另一边,举起来一只包着石膏的手,在我的视线所及位置挥了挥,“我没事,在你旁边躺着呢!”

    我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掀开的被窝,伍叔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一脸无奈的说道,“别看了,那个窝是我的,咱们三个需要休养的病号,都在你这住院呢!”

    “对啊,三蔓你是不知道,就你伤的最重,我大舅还好,断了胳膊折个腿,肚子上留了个大口子,朗哥的手也骨折了,伤了肺,必须在这吸氧气输液,你现在嘛……包的和个木乃伊差不多,可是你愣没死,你说这是不是叫祸害遗千年啊?”

    我发誓,现在我要是能动,绝对会把张伟一脚踹出去,告诉他我家方圆十米之内,敢出现看到一次打一次!

    “昨天究竟怎么了?”这句话虽然字数不多,但是我说的已经很费力,声音小的和蚊子嗡嗡一样,好在伍叔他们都听到了。

    “那件事不是昨天了,你昏迷了一星期了……”

    一个星期?七天?乖乖,怪不得我现在感觉肚子饿的要死呢!